各自命运(上)

“帝望……？”

　　当国师抱着胸口涌血的帝望出现在君麓面前的时候，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他的记忆中，红衣肃杀的绝色女子，似不败的战神一般，永远守护着东陵国土……今天怎会……？

　　在他心目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一下子便坍塌了一般。

　　君麓紧紧地攥紧了自己的手。

　　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导致帝望成了这样虚弱的样子，但他不能被这件事打倒。

　　镇静……镇静……

　　君麓在心中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不能慌。等他真的镇静下来的时候，就连手都被他抓出了血痕。

　　“多谢国师大人。”镇静后的君麓明白是面前长相平庸的国师救了帝望，“我师傅的情况……怎么样？”

　　“刚才有人行刺陛下，是以帝望大人为陛下挡了这一下，才伤的如此严重。”国师惊讶于这个小皇子这么快就稳住了情绪，不过一想起殷笙上午进宫的时候的目的，温淡的眸子里面划过一丝了然，“但帝望大人经了这一下，人身怕是保不住了……所以皇子若是有什么想说的，还请尽早。”

　　君麓就算再镇静也不过是一个还没到十岁的孩子，此时越听国师开口便越沉不住气，他顾不得面子，连忙跑到了国师的面前。

　　帝望被国师抱着，早已经将这段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听到君麓如此镇静的回答，心中忽然便涌现出一丝安慰来。

　　“君麓……”帝望正要开口，君麓却打断了她的话，“帝望师父，我对不起你。”

　　帝望没有说话，事实上她现在也没有什么气力说话了，她扯了扯国师让他把她放下来，国师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放她下来，搀住了她。

　　然而这一动，她胸口处的伤痕便撕扯得更痛，帝望皱了皱眉头，却还是听君麓的陈述。

　　“师父……我以前只把您当作剑来对待，对您……有些不敬，如此说来已是犯了大罪，请您原谅我！”

　　君麓来黄尊殿之前就已经计划好了，此刻要说什么，但是当见到帝望这副模样之后，所有计划好的，要说的，要做的东西全都被忘到了脑后，他就那么直愣愣地跪在了帝望面前，却不复以往自卑姿态，反而抬起了头，直视帝望。

　　怜惜的，懊悔的，愧疚的，藏在君麓那双丹凤眼中的所有情绪，此刻全部都被帝望看得分明。

　　帝望看着这样一双眸子，突然感觉血气上涌，一偏头，吐出一口鲜血来。

　　“好。”帝望没有擦去唇边的血迹，一向冷淡的面容上罕见地出现了几分笑意，“这才是我帝望的徒儿。”

　　欣慰的，坚定的，肯定的，帝望眸子中流露出来的情绪，毫无例外地展现在君麓面前。

　　“你知道我这情况，日后怕是不能对你多加照拂了。”帝望直接了断地开口道，“我之前请了帝意，希望东陵帝将你派到边界去历练，至于能不能促成，便看国师大人的本事了。”

　　“既是大人所托，我定当竭力。”国师微笑。

　　“去边界之后，一切全都凭你自己。”帝望清楚地感到这人身的经脉正在一点一点萎缩，终究是开口说了最后一句话。

　　“吾乃斩敌希望之刃，战场乃吾所向披靡之处。”

　　“君麓，吾与你约定……五年一过，即为吾归来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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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书载:

　　“四国历三八五年六月，一宫女行刺东陵帝，帝望古剑护主而失人形，帝感其诚，令五皇子君麓携帝望古剑镇守菁阳，以复帝望之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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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既已下圣旨让皇子携帝望古剑赴往边疆，皇子须知一路并不太平。”国师将一把用十分普通的剑鞘包裹的剑交到对面站着的君麓手上，“帝望无论对于东陵还是皇子来说都有极其重要的意义，希望皇子一定保护好它。”

　　“君麓定不辱命。”已经换上一身甲胄的君麓双手接过帝望剑，认真地开口道，“也定当不负师傅对我的期望。”

　　“你明白就好。”国师笑了笑，看着眼前仿佛一夜之间成长起来的孩子，温和地道，“那么，上路吧。”

　　君麓点了点头，又对国师道了声谢，然后转身离去。

　　五年。

　　师父……等着我。

　　五年之后，我必凯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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