赋魂予剑

黯霜在府邸门前发了一会儿呆便稍微伸展了下胳膊，正打算起身。

　　突然从她身后传来一阵低沉喑哑的男音。

　　“黯霜？”

　　黯霜微微一愣，凭音色很快辨别出来了来者到底是谁，却还是被吓了一跳。

　　她连忙从地上起身，转身看向身后的男人。

　　“你……”黯霜看着她面前身着黑袍的君麓，居然一时无话，好半天才开口问道，“你这是有事找我？”

　　“我记得我的躯体是你用灵力维持住的罢。”君麓的一双丹凤眼微眯，却并不跟黯霜客套，直切主题，“这三天我回去想了想，觉得这是一个铸剑的方案。”

　　“……”黯霜没能立刻跟上他的思路，“……你是说你要用自己的魂魄为剑灵？”

　　“对，效仿昔日干将莫邪的做法，以身祭剑。”君麓从容答道。

　　黯霜的食指托着下巴，略微思考了一下:“这样……风险很大。”

　　“这已经是我能造出的最强的剑，我已经不想等了。”君麓斩钉截铁地道，“现在我只问你，能还是不能。”

　　“能。”黯霜这次不再迟疑，点头道，“去寻缘阁细说罢。”

　　“好。”

　　……

　　黯霜带着君麓推开了那扇几天不曾开启的寻缘阁门，迈过门槛。只想不到刚一进门，小未便冲了过来。

　　“你这女人怎地如此不知礼数，几天了也不晓得回这儿一次。”小未气呼呼地跑过来对她大叫道。

　　“这是何物？”一旁的君麓皱眉问道，“没有礼数的是你这小东西自己罢。”

　　小未却也不在乎君麓说了些什么，一双铜铃般大的牛眼就那么直愣愣地盯着黯霜看。

　　“抱歉，让你久等了。”黯霜认真地对上它的眸子开口道，“下次再也不这样了，好吗？”

　　“哼，这才是一个女人的样子。”小未还是方才那语气，但还是放过了黯霜，自己转身，到旁处去了。

　　“你跟这畜生废什么话。”君麓当真是急得一点也等不得，等小未走远后便开口道。

　　黯霜笑了笑，不置可否。

　　这种被责备的感觉……

　　真的是多少年没有……体会过了。

　　……

　　“既然是要帮你化为剑灵，我这里自然有条件，你晓得的。”黯霜坐在石椅上，笑眯眯地开口道。

　　君麓却不接她的话，一双丹凤眼盯着黯霜，让她忽然间就打了个冷颤。

　　见君麓毫无反应，黯霜有点意兴阑珊，轻叹一声，终是换成了正题：“……多年前你初到黄泉，我便看上了你的帝王之气，所以我用灵力护住了你的灵魂，差使冥界中人去人界找回了你的躯壳，让你得以存活下去。”

　　“在这之前你已经死过一次了，所以现在你想成为剑灵，只要舍去你的躯壳——这是第一点。”黯霜难得一次性说这么多话，青袖一拂，体内灵力瞬间凝成银色丝线，缠绕住了石桌上摆放的茶壶，提起后微微倾斜，倒了一杯水放到了黯霜的手上。

　　待那银色丝线将茶壶放下之后，黯霜再一拂袖，那银线便又化为了点点银光，消散在空气之中：“但这么多年以来，想必你也发觉了我要说的第二点，成为剑灵，还需要与剑有共鸣之魂。现在我问你，你有这种剑吗？”

　　黯霜所说的每一个字，君麓都听在耳里，记在心上。他沉默了片刻，开口道：“上次我带来的那一把就是。”

　　“……这样的话，我知道该怎么办了。”黯霜从石椅上站起，示意君麓跟在她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