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0

漱洗过后，我将这木钗拿在手里看了半晌，的确是支精美的钗子，与那些华丽的簪子相比到添了几分韵味。我将它插进发髻，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这木钗似乎比寻常的簪子更适合我。这时，阿悟敲着门，说到去学堂的时间了。我将那钗子取下，理了理衣袖，走了出去。

“小姐，您今日……不戴那支木钗吗？”

“阿悟，从今往后，这钗子就收起来吧，莫要让旁的人看到。”

“小姐……”

我知道，这木钗，我戴不得。

到了学堂，发现有几个位子空着，原来她们已经嫁人了。我这才想起还有六个月就十六岁了，及笄后便离婚嫁不远了。我与那些“闺中密友”的饭后茶余也变成了我们的婚配之事。她们有许多都想进宫给太子当个良娣，以后便能成为人人伺候的娘娘了。我却闭口不谈，不知为何我对那皇宫有着无缘由的恐惧感。

父亲的野心已经明晃晃的摆在脸上了，我知道，他不满足于此了。一有机会，他就带我进宫，我看着那一个个谈笑风生，衣着华丽的皇子娘娘，只感到一阵恶寒。各家小姐都争着和那太子说话，有些甚至不惜用卑劣的手段来铲除劲敌——这正和我意。我在池边赏花时被推入湖中，染上风寒，便早早地回府歇息了。父亲看起来有些遗憾，替我请来各种郎中，盼着我尽快痊愈。眼看马上好了起来，不得已，将自己浸在冷水中一刻钟，果真又病了起来。父亲责骂那些郎中，我就拉着父亲的衣袖解释道前一阵子刺绣学习太过投入，许是伤了身体，只要好好休息，大概很快就会痊愈。父亲点点头，嘱咐阿悟好好照顾我。

“小姐，你这是何苦啊？倘若你真的进了宫，那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凭小姐的能力，还怕无法得宠吗？”阿悟一边为我擦拭额头，一边嘟囔着。

“前朝后宫紧密相连，我若进了宫，便是代表赵家。自己失宠事小，连累家族事大。况且……历代帝王生性凉薄，无论从前如何得良情妾意，若是到了必要时刻，还是用一杯毒酒了结我此生。”我闭着眼睛，慢悠悠地回答道。

“也对，小姐还是不要进宫了。对了……”阿悟好像想起了什么，但又吞吞吐吐的不肯说。

“有什么就说吧，无非就是高相之女成了太子良娣，白家嫡女成了良媛。”

“小姐，您也知道啊。高相之女就不必说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舞更是惊人。可太子怎么就看上了那白小姐呢，明明那日推您落水的就是她啊。”

“太子不是看上了白小姐，是看上了她背后的白家，父亲能走到今日，全靠白家帮衬。这福气我不稀罕，还是留给她好好享着吧。对了，阿悟，今后不许在背后议论小姐，今日得亏是我，否则你是要被砍脑袋的。”

“是……小姐。”阿悟不满地嘟囔着，“她推了小姐入水，还那么潇洒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