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那天签完合同后，两人加上了好友，傅子群早有准备，发过来一堆文字资料供程琦参考学习。

同时，两人也就合同条例内容做了部分商讨，例如合同期间不能与甲方发生任何性关系、不能危害甲方人身健康，要完全依照甲方要求……

但程琦还是心甘情愿地签下了这份期限五年的“卖身契”。毕竟……

万一能像小说剧情那样发展呢？

上班第一天，程琦精心准备了与他爱人相仿的妆容，还根据她平日的风格搭配了一条藏青色背带裙。

傅子群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被程琦这身打扮一惊。

他笑着搓搓脖子，说道：“刚刚差一点就把你错认成许小姐，抱歉。”

程琦淡淡一笑；“没事，要是你都觉得不像，我还有没有职业素养了？”

“季先生今天没有课，现在正在楼上休息，我带你上去吧。”

程琦点点头，紧跟着傅子群的脚步。

马上就要见到季亦明，好紧张——

“季先生，人来了。”傅子群走到一扇门前，抬起手敲了三下。

“让她进来吧。”季亦明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清冷如常，丝毫没有那晚的慌乱。

傅子群轻声说：“程琦，加油！我就不进去陪你了。”

程琦“嗯”了一声，搭上了门把手。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打开门走了进去。

季亦明闻声抬头，与来人对上视线。他开口道：“你是叫程琦对吗？”

程琦不作声，木讷地点点头，在脑海曾经编排过无数遍的开场白突然间烟消云散，再找不到半点踪影。

季亦明招招手，示意她走近些。见程琦只象征性地挪动了几步，季亦明笑了：“我又不会吃了你，来吧，走近些，走到我旁边。”

他正坐在靠窗的沙发上，程琦慢慢移动过去，走到沙发旁时又按他的要求蹲下。

季亦明的手拂上了程琦的脸庞：“很像她……”

“谢谢……”程琦不敢抬头与季亦明对视，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我让你很害怕吗？抱歉。”季亦明收回了手，没再做什么。

程琦把头偏过去：“没有，我相信季先生自有分寸。”

听到程琦的话，季亦明笑着用手捧住她的脸然后凑了上来。

又是一个危险距离，程琦被迫盯着季亦明的双眼，甚至还能感觉到季亦明的呼吸落在她脸上。

太近……太近了！

程琦红着脸推开季亦明，猛地站了起来，久久回不过神。但季亦明仍坐在沙岁上笑得开心，阳光落在他身上，美得不可方休。

“季先生请别再拿我取笑了！”

但她没有到一句回答，而是一句“性格也像”。

如果这是我能带给你的，那我也很开心。

程琦在书房陪季亦明坐了很久，他都没有再说什么，两人一同欣赏着窗外的风景。合同规定，乙方未在甲方挽留下，必须在晚六点时离开，时间很快就到了。

程琦看了看表，说：“季先生，那今天我就先回去了。”说罢便起身朝门口走去。

“下次再来的时候，把那颗泪痣遮掉吧！”季亦明实然说。

程琦的动作停住了。

“她脸上没有这颗痣，对吧？”

得到季亦明肯定的答复，程琦的原本激动的心情彻底冷了下来。

“你想让我这么做吗？”她又问。

季亦明：“嗯。”

程琦不想多说，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这让她如何不生气？如何不悲伤？

但没有办法，因为她饰演的角色，是一个替身。

替身是不能有自己的特点的。

从那之后每次化妆，程琦都会很认真地遮住这颗令她引以为傲的泪痣，那怕要见的人不是季亦明，哪个只是化给她自己。

工作而已，无需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