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总是因为过于相信能力而没有去真正理解。”花城理解了，也总算明白了郎千秋在上天庭为什么老是那么呆头呆脑的——大概，大多数时候，他能够看透人心，却无法看懂人心。

　　于是这里的事情就这么结束了，他们即将来到另一片地区，那是一片闹蝗灾的地区。而据谢怜所说，等安排好了贺玄和裴宿，给他们相应的仕途后，郎千秋会跟上他们，继续听谢怜讲课。

　　谢怜也向郎千秋确认过了，他的猜想正确，郎千秋确实有间接性的色盲，在灯光昏暗的地方就会出现这样的症状。

　　……灯光昏暗的地方？可上天庭哪里是灯光昏暗的地方，还是说……这个“灯光昏暗的地方”，谕指着什么？

　　花城暂时无法得到答案。

　　他们坐上了来时的马车，前往幽都。

　　幽都，亦曰朔方。朔气，北方寒气也，朔方，北方也。

　　实际上并不很北方，大部分都在黄土高原之上。须知，那时候的黄土高原可不是千年后的样子，彼时的黄土高原，山清水秀、绿树成荫。永安武帝时，收复河套地区，恢复了仙乐时期的防守编制，从此不再受匈奴匈奴侵扰，同时，迁徙十万人民至此地，建立城池。

　　“这就是朔方城的来历了。可惜，这几年蝗灾频起，白费了这一块好田，中央再三拨款，就是不见好转。”花城读着随身带的史书。此时造纸术已经发明百年，至少皇族看得起纸质书了。谢怜瞥了一眼他那本书，对他说：“蝗灾哪是拨款就能好的。”

　　郎千帆道：“官僚体制臃肿……估计有一部分原因在里面。”

　　确实，郡里有县，县里有郡……本就不算大的一块地（当然是和后面的朝代相比的）一下子被划分成了好几个小块。但永安早就进行过裁员，此时再裁……怕是不妥。可不裁员又能怎样？

　　所以才会有了前后永安两个朝代？花城默默道。

　　“殿下以后上任，想要做什么来改变吗？”谢怜问。郎千帆沉默一会儿，道：“我想，我会进行裁员。至于裁掉哪一段的人，这次视察应该会有答案。”

　　“嗯，好方法。”谢怜点了点头，道。他回答得很随意，似乎对此毫不在意。

　　花城叹了口气，静候佳音吧。至少以他这个两百年后的人来看，这是无解题。

　　小农经济发展到最后，土地兼并只会越来越严重，这时候只有重新洗牌，才能恢复社会秩序。而后永安看似承袭前永安衣钵，实际上是开天辟地的另一个朝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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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我们怎么回来了……”慕情睁大了眼。

　　谢怜皱起眉，半晌道：“……我不知道。”

　　“……啊？”慕情愣了一下。

　　从这件事情一开始。谢怜就像是俯瞰一切的神，最理性、最有神性总是他。现在忽然冒出一句‘我不知道’，打得慕情有些措手不及。

　　谢怜抿了抿唇，道：“回到上天庭之前，我去了一趟君吾那里。君吾告诉了我一些事。一些……关于这个世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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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oc。”

　　这是慕情听完之后的第一句感叹。接着，他有些结巴地说：“我……原来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只是千千万万差不多的世界中的一个？原来上天庭之上还有神祇吗？”

　　“不一定是神祇，而且，也不是千千万万的世界，要知道，有些时间节点可以决定这个世界的存亡，所以其实真正活下来的世界没几个……”谢怜补充道。慕情又问：“那这又和现在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呢？”

　　谢怜道：“第一点，在你们穿越的时候，我去看了上天庭的名册，仔细核对之后，发现有许多人的性情都有微小差别，他们也许已经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里，第二点，我怀疑郎千帆不是千秋的哥哥，而是那个世界的‘郎千秋’。”

　　“等等。”慕情忽然道，“风信呢？”

　　“这就是第三点了。”谢怜闭上眼睛，“有人打破了我的屏障，把他带走了。而刚才，我在门口看见了熟悉的符咒，是你的笔迹。”

　　“……那个世界的我？”慕情愣了一下。

　　谢怜道：“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