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补充道:“我一开始还犹豫,但这半年多的相处,我觉得,至少,这个‘太子殿下’身上反映出的特点一个都不符合。”
“那这是……”花城喃喃,“假皮?”他忽然有些不寒而栗,他现在的洞察力怎么变的这么差了?竟然连一个孩子的伪装都看不出来……
“不是,是真皮。”谢怜垂着眼,“据我这几天的了解,他身边的人,一直都没换过。看来他‘取代’得很成功。”
“那真的郎千秋在哪?”花城问,接着自言自语道:“这个人,又是谁呢……”
谢怜道:“郎千秋在哪,我不知道。但我……大概知道他是谁。”
见谢怜卖关子,花城顺从地追问道:“谁?”
“郎千帆。”谢怜道,“二皇子,郎千帆。”
—
他们的马车很快,两天后便来到了边境。
街上人不多,十分萧条。好容易,他们找到了间像样的旅馆。正打点着盘缠,花城忽然看见了一个很熟悉的小店。
就在对面,是整条街少有的有一个像样匾额的店。而店名非常引人注目:贺记小吃。
花城回想起自己那个死不还债的糟头,为了抵债给自己讲的小时候的故事。他们家,正好在天水郡,时间也对得上……这应该就是贺玄他家的店。
嗯,怎么说呢。花城有些奇妙的感觉。
他现在有些心事重重,一个又一个的谜团压得他喘不过气,而更令他愤怒的,是自己现在的身体,那么弱小。他甚至连高强度的体能练习都做不了,以这句身体的根骨来说,那一定会得不偿失。
谢怜见他一直盯着对面的小店,也望过去一看,赞道:“哇,小烨,这个字不错呢。”谢怜这话有几分调笑的意思,花城感觉自己被戳了脊梁骨,顿时萌生了一丢丢“砸了那匾额”的想法,很快抛之脑后,无奈地笑了笑作为回应。
这一打岔,花城心里放宽了不少,不禁暗赞,殿下真是体贴至极。
谢怜又问他:“你要不要去尝尝?”
花城愣了一下,谢怜又回头,指了指那家店,问郎千帆:“殿下,我们要不要去那边吃?”他应当是从花城的几个微动作笃定了花城对那家店非常感兴趣,而花城正好也有这几分意思。
郎千帆瞥了一眼,没说话,只点了点头,意思应该是随意。晋文的反应很大,猛烈地摇头。接着道:“我不太想吃那家,看上去没这家干净。”花城注意到,他的神色里有几分慌张。
贺玄家的店有什么问题吗?花城瞥了眼谢怜。谢怜面上无变化,只是笑了笑,对晋文道:“好吧,那就在这吃吧。殿下怎么想?”
郎千帆又点了点头,脸上带起一个微笑:“千秋不挑,随意。”
他们到天水郡时已是黄昏,他们现在这家客栈吃了东西,把住房手续办好之后,天已经完全黑了。安顿了郎千帆和晋文,他们各自回到屋子里。
花城呆坐在床上,望着眼前的一片漆黑,整理自己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