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倦的聂明玦

蓝曦臣楞了，他自有城府，不会如忘机一般说出诸如“魏婴不会如此，”之类的话来，人心难测，魏婴会不会做是一回事，别人认为他会不会做是另外一回事。只要阴虎符在魏婴手中，他就永远是悬在仙门百家头顶的一把剑，人人欲除之而后快。或许魏婴可以毁掉阴虎符，但是……蓝曦臣心下悲凉，今日之前或许可以，今日之后再无可能了。

蓝启仁看蓝曦臣楞了，知他想到了最关节的地方“我现在告诉你，顺势而为，顺的是人心，人心如何，势便如何。你便认真想想，若不是忘机与那魏婴私交甚密，你是否会与其他仙门世家有同样的心思。是否会防着魏婴？”

蓝曦臣很想脱口而出，说不会，但这诛心一问着实把他问住了，若不是忘机，自己会相信魏婴，或者会想法子回护魏婴吗？大抵是不会的。

对于这位魏公子，他大概会敬而远之。不会随着仙门百家攻讦，也不会如金光善般觊觎阴虎符，但是也仅止于此了。

他只得老老实实的答“会，”对，会防着魏婴的，对于这种恐怖的实力，自然会有所防范。

蓝启仁看他答的诚恳，语气软了几分，但仍旧严厉“对于魏婴，姑苏蓝氏不会推波助澜，亦不会带头相护。这才是你蓝宗主该有的态度。”

蓝曦臣闻言明知叔父无错，但还是忍不住开口相劝“叔父，”

蓝启仁不容他开口，又是一声叹息，才语重心长道“涣儿，此间道理如此浅显明白，我不信你此前看不透。手足之情固然重要，但是作为姑苏蓝氏的宗主，行事要先有家族，其次才能是忘机。”

随后不给蓝曦臣反应的时间，继续道“你且仔细想想吧，明日我会随你们兄弟二人去金麟台，不可乱言。”

蓝启仁离开后，蓝曦臣静坐许久，最终还是决定传讯聂明玦，出乎蓝曦臣的意料，聂明玦那边一直没有回复，蓝曦臣不明原因，有些担心聂明玦。

第二日到得金麟台上，正殿还空荡荡的，蓝家显然来的比较早，没几家到的呢，聂家的人也没到。蓝曦臣担心聂明玦，复又出了正殿，沿着金麟台逆着百家来时方向缓步而下，一边想今日该如何应对，一边等着聂明玦。不多时，远远的就见到聂明玦，但他奇怪的是聂明玦的脚步虚浮，眼底发青，脸上是浓浓的倦色。

聂家历代受刀灵所扰，蓝曦臣年幼时也曾见过聂京崖受刀灵困扰之时的模样，却从来没有出现过聂明玦此时的情状。聂明玦到底怎么了……

聂明玦见了他，远远迎了过来，亲切唤他“曦臣，”仿佛昨日的不愉快不存在一般，只是聂明玦语气中都带着疲倦。

蓝曦臣担忧的问询，“大哥，你这……”

聂明玦疲倦的开口，“曦臣，我无事，只是最近总是感觉疲累，今日感觉尤甚。”

蓝曦臣正要开口，却无意瞥到聂怀桑拼命朝他使眼色，好像有什么话和他说，遂不走心的劝了聂明玦一句，“那大哥要注意休息，不可过于操劳。”

随后缓缓的落后了聂明玦几步， 聂怀桑也很有默契的落后了几步，走到聂明玦身后，凑到蓝曦臣身前，

偷悄悄的耳语，“曦臣哥你先什么都别问我大哥，大哥最近有些奇怪，稍后咱们细说。”聂怀桑之前的少年单纯开心神色早已被浓重的担忧取代，蓝曦臣顾忌着聂明玦，怕他听见，没说话，只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