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第二块镜片

南砚的语气和眼神都十分歉疚，态度十分诚恳，但陆嫣然却从她的笑容里品出了满满的恶意和幸灾乐祸。

玲珑这一声笑更是让她恼羞成怒，只觉得在场中人肯定都在心里嘲笑她。

她的脸都丢尽了！

怒气在胸口积累翻滚，即将汹涌而出，陆嫣然只想将这张笑的恶意满满的脸撕碎。

可还没等她付诸行动，南砚笑容一收，“还是抓紧时间恢复灵力要紧，等会我们还要去对抗不知是什么的妖物。你们在这里逞口舌之快，才是真正的浪费时间，毫无意义。”

被南砚那凌厉的眼神一扫，陆嫣然险些被怒气冲昏的头脑宛如被泼了一盆凉水，瞬间清醒过来。

她怎么忘了，这位可是少阳派有名的天才人物，天赋异禀，修为高深。就算是禹司凤与之交手，也不一定就能占了上风。

他们根本就不需要司凤帮忙，更不需要借着离泽宫的名头行事。

她刚才要是想杀了自己，根本就是易如反掌。

意识到这些的陆嫣然脸色煞白，心头的怒火也化为了恐惧。

她刚才怎么就昏了头，只图一时的口舌之快，说出了这样的话呢？

陆嫣然缩到若玉身后，躲开了南砚的视线。

南砚满意的收回目光，她并不打算对陆嫣然做什么，陆嫣然虽然对他们不友好，但也只是逞口舌之快，并没有造成实质上的伤害。

南砚只想吓唬吓唬她，让她老老实实，不要再在她眼前瞎蹦哒。毕竟可能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们都要一起历练了。

玲珑不再徒劳的打转，几人各自找地方闭目调息，院内一时安静下来。

房间外面的动静，房间里专心帮璇玑解毒的禹司凤是听不到的。

等璇玑体内的毒解了，禹司凤收功，放下手。看到璇玑的眼睛即将睁开，他立刻转身就要走。

“司凤！”璇玑一睁开眼睛，就看到禹司凤转身要走，立即下了床想要阻止。可惜她虽解了毒，但身体却还弱着，刚一下地，就脚下一软坐到地上。

“司凤你别走！”

禹司凤听到动静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看她，“你刚解了毒，最好不要乱动。”

璇玑从地上起来，又坐回床上。

“司凤，我知道你生气了，都怪我太笨了。”

“我当初上旭阳峰修行的时候，昊辰师兄跟我说想让我专于修行，把我的传音铃铛给没收了。”

“我也没有想到别的办法可以联络，所以这四年来连一封信都忘没有传给玲珑和六师兄了，他们也很生气。”

“你没有必要和我解释这些，联不联络也没有什么关系。”禹司凤说完就抬步要走。

璇玑从床上站起来。“司凤，你为什么还要走啊，我们本来就是要去离泽宫找你的。”

“为什么非要在一起呢？”

“因为我们说好的啊，我们约好了要一起下山历练闯荡的啊。”

“是吗？可是后来我才发现，并没有什么一定的事。朋友约定也就这样。”

“司凤，我……我不懂。”璇玑皱着眉头，实在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当初我的确承诺过你，要帮你找到万劫八荒镜，我也绝不会食言。”禹司凤拿出一块万劫八荒镜的碎片递给璇玑，“我无意中寻到一块，给你。”

璇玑看着禹司凤手里的万劫八荒镜，却没有伸手接。

“司凤，我不是这个意思。”璇玑把禹司凤的手往回推，“而且这个万劫八荒镜我现在用不着了。”

禹司凤一怔，眼皮垂下遮住眼中的情绪。

“昊辰师兄跟我说，寻找万劫八荒镜会陷入欲望和执念，困于心魔，不利于修行。所以下山之前我答应昊辰师兄不会再寻找万劫八荒镜了。”

“不过司凤，还是要谢谢你。”

禹司凤背对着璇玑，所以璇玑看不到禹司凤紧握的拳头。

他嘴角勾起轻嘲的弧度，似是为当初义无反顾下苦水河的自己感到嘲讽。

“所以，你又不想恢复六识了？”

“我生来就没有六识，或许没有就没有吧。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现在的褚璇玑也没什么不好。对吧？”

“人心反复，最是不定，果然如此。”禹司凤低声细语，声音轻飘飘的。璇玑没有听清楚。

“司凤你说什么？”

“没什么，既然你不需要了，我们也不必见面了，告辞。”

南砚在外面早就听到里面的动静了，不过她没有进去，因为知道璇玑有话要对禹司凤说。

这个禹司凤还不忘给璇玑找万劫八荒镜，看来心里还是有璇玑的嘛。

听到禹司凤要走，南砚按捺不住了，她可不能让到手的万劫八荒镜就这样溜走，璇玑不想恢复六识，可她还想要恢复记忆呢！

南砚推开门，堵住了禹司凤的去路。伸手一把抢过了禹司凤手里的万劫八荒镜碎片。

“璇玑不要，我要。”

璇玑看到南砚的动作，疑惑的眨眨眼，“南砚，可是昊辰师兄说不让我们再找万劫八荒镜了，它会对我们不利的。”

“璇玑啊，”南砚摸摸璇玑的头，语重心长，“你不能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要学会自己思考。你想想看，如果这个万劫八荒镜真的能蛊惑人心的话，那你那里不是一直带着一块吗？这都这么久了，不也好好的嘛？”

“好像是这么回事，”璇玑歪歪头，新的疑惑又涌上心头，“可是昊辰师兄为什么要骗我们呢？”

“或许他觉得我们像现在这样就很好吧。有些事情，不知道或许比知道更好。就像璇玑你这样，你现在虽然六识不全，感知不到这世上的很多东西，但也因此避免了很多不好的东西。”

“我不知道恢复六识对你来说是好是坏，但我会支持你的一切决定。你要自己好好想想，而不是让别人左右你的想法与决定。昊辰师兄是为了你好，但他不能因此私自帮你做出选择。”

“所以南砚你还是想要恢复记忆是吗？”璇玑其实还是有很多话听不明白，但她知道了昊辰师兄是没有恶意的这就够了。

昊辰师兄这四年的教导之恩，让璇玑不愿意把他把坏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