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闷热,连最活泼的孩子们都沉闷了许多。
往日就算宜修时不时的去寿安堂请安,明兰也会隔三差五都会来宁懿阁看小娘和弟弟,如今一周多都没有来宁懿阁了。
这日傍晚,宜修提前叫人在井里镇好了白桃,等盛紘来了就能吃到冰凉爽口的果子了。
“这天实在太热,如同蒸炉一般。”盛紘扇着扇子进了屋。
“把果子端上来,叫主君吃些解暑。”宜修吩咐道。
盛紘吃了口果子,宜修给他扇着扇子,他缓了口气道:“这几日怕是要下雨呢,天闷的很。”
“是呢。”宜修也觉得热的十分难熬,在屋里用着冰还好些,一出屋子就是一身的汗。
“倒叫妾身想起咱们还在扬州的时候了,那时候才有了明儿,咱们一家去郊外庄子上避暑,一转眼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么一回忆,突然惊觉时光如梭,不光明儿出落的有些模样,自己又多了一个宝贝儿子。
盛紘回忆起那时候,他最多的印象还是关于林噙霜的,他与霜儿带着一双儿女登上凉亭,共赏美景,很是惬意。
如今来了东京,身边人也不再,的确叫人感慨。
那时候的恕意……他印象中似乎身体不适,一直闷在院子里。
也罢,多想这些无益,盛紘抛开脑中思绪,“楷儿呢,睡着了吗?”
“没有。”宜修叫小蝶把长楷抱来,“三郎真是心疼楷儿,日日都要见他。”
“那是自然。”盛紘笑道,看着长楷被抱进屋里,他抬手把孩子接了过来。
“爹……”长楷刚刚学会说话,还不太利落。
“哎~”盛紘答应的响亮,转头看向宜修,“今天桌上没备饭,你已经用过晚膳了?”
宜修摇头道:“今天太热了,没胃口,小厨房备了些冷菜,三郎可是饿了,我叫他们端上来吧?”
“好。”盛紘想了想,又叫了冬荣来。
“你去外面买份水晶皂儿来,卫小娘爱吃这个。”他虽是对着冬荣说,眼睛却笑意盈盈的看着宜修。
“三郎,不必麻烦……”宜修想要制止,却被盛紘按下,“夏天没胃口,给你买些爱吃的小玩意还不是理所应当?”
他举了举长楷,亲了一口,“儿子,等你大一些,你想吃什么爹爹都买给你。”
宜修心中甜蜜,脸上满是笑意。
隔日她去葳蕤轩向大娘子请安。
“卫妹妹来的好早。”大娘子自里屋出来,“彩环,给卫小娘上茶。”
“现在天亮的早,早些起来还凉快些。”宜修笑道。
“是啊,今年实在是热,又潮乎乎的,感觉像回了扬州似的。”大娘子随口抱怨。
“妾身也这么觉得,昨日还和主君说起在扬州时全家去城外庄子的事呢。”宜修应和道。
“一晃好几年了……”大娘子也不由得感慨,那时候华儿还没嫁人呢。
“回头问问老太太有没有心思,咱们也可以去城外庄子上小住。”大娘子看卫小娘这些年与寿安堂亲近,逐渐也咂摸出了门道,说到底,老太太是家里的老祖宗,自己与她虽然说不到一起去,可是事事敬着老人家,名声也是好的。
老太太和大娘子嫁来时,娘家都为她们在京城内外置了好些产业,盛家根基虽然不深,可盛紘的父亲,祖父,也在京郊买下了几个庄子,要想在附近找个林深水清的庄子玩两天还是很方便的。
“大娘子一番孝心,想必老太太一定愿意,妾身跟着沾光,可要多谢大娘子慈心了。”宜修恭维了大娘子两句,果然见大娘子脸上得意起来。
“说起城外庄子……倒叫妾身不由得想起林氏,她在那边过的似乎还不错。”宜修状似无心道。
大娘子面色颇有些不自在,她如何不知,林噙霜虽说赶出了盛家门,但是盛紘可没少拿钱给她。
她在外面逍遥自在,还有钱花,自己给她养着儿子,还不敢养坏了怕官人怪罪,大娘子想想都要怄的吐血。
“哼……那个贱人,就该去做些女使婆子的活计,关在庄子里,倒被娇养起来了。”大娘子咬牙切齿道。
“是啊,听墨兰说,林氏庄子里住的,比在盛家也不差呢。”宜修趁机煽风点火,“也不知这是受罚,还是金屋藏娇。”
“比盛家也不差……她是在那做起主人来了?”大娘子恨道,她倒真想去看看那贱人,如今在外面是怎么好好的过着日子。
对啊……如果去郊外庄子,可以去小柳庄看看啊,只当途中歇脚,自己也好好让人再教教林噙霜这为奴为婢的规矩……
“我一会就去问问老太太,看她想不想去城外散散心。”大娘子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宜修站起身来,“妾身与大娘子同去向老太太请安吧。”
“好,那这就走吧。”大娘子现在哪里顾得上卫恕意说什么,她只想赶紧得了老太太的允准,早日去教训一番林噙霜那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