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篇：芳华早逝的白月光

厅前。

二月红坐在上首，张日山和张启山两人坐在下首，三人相对而视，气氛一时冷凝。

沈言清安静的坐在一旁品了一口香茗，轻轻的刮去浮沫，张日山痴痴的看着言清。

“咳咳！” 二月红咳嗽了几声 吸引视线。

张日山察觉到二月红的注视，想到自己刚才居然看人看痴了，不由得脸上一红，二月红不悦的白了张日山一样，十分不高兴。

看看看！盯着他家清儿看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张启山也不管管。

二月红深吸了一口气。

“敢问佛爷，今天到是来所为何事啊？”

二月红这话可以说是在装了，今天这阵仗大的整条街的人估计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二月红此举便是故意装傻当不知道。

明摆着就是人家不同意的架势。

可张启山却也如同是听不懂二月红话里话外不愿意的语气，开口解释道。

“今日前来是为我……身边的副官求娶二爷的小徒弟……沈小姐”

“不知二爷意下如何……”

二月红攥紧了拳头，那脸上就如同是明晃晃的写了不如何三个字一般，脸色黑的吓人。

带着几分凉意的看着张启山，明明早知道是这种结果，但在听到张启山说出来的时候，二月红的脸色还是一下子沉了下去。

“想不到，佛爷既然会如此体恤下士，如今连婚姻都要替下属包办了。”

二月红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阴阳怪气，夹枪带棒，仿佛带着满身的刺，碰一下就挨扎。

“二爷说笑了……” 张启山笑了一下。

“佛爷，清儿如今尚且还年幼，我还想多留她在身边待几年，这事以后再议吧。”

二月红冷漠的拒绝了张启山的提议，说完就毫不留情的招招手，没有办法想要留人吃顿便饭的想法，直接张口说道。

“管家送客，佛爷军中事务繁忙，红某清闲自在就不留佛爷再此吃饭了。”

“二爷！” 张日山有些焦急的叫道。

二月红冷漠的瞥了张日山一样，声音十分冷淡 “张副官还有事要说？”

“二爷，是否太过武断，也应该问问言……沈小姐的意见吧。” 张日山有些闷闷的说道

二月红微微一愣，问她吗？他怎么敢，他现如今还能因着师傅的身份定她的婚事，可他怕万一让清儿自己决定，她便要离他而去了。

二月红眼角眉梢都带着丝丝颓靡的气息，故作轻松的说道，只是语气酸涩极了。

“张副官说的对，是我过于武断了，清儿你自行决定吧，为师……都依你。”

“你若是不愿，自有师傅照顾你，红府是你的家。你若是愿意，我作为你师傅，你出嫁之日，我也会让你十里红妆风光大嫁……”

二月红的话音戛然而止，然而这半句话却有还有下文，也算我下过聘，娶过你了。

言清闻言放下茶盏，看了二月红半晌，才对着张启山和张日山施施然的一笑，轻声说道。

“言清多谢抬爱，张副官乃是人中龙凤，假以时日必然有所作为，青云直上。”

“只是，言清自知身体羸弱，已是时日无多，自是不敢拖累张副官的，还望张副官另觅良人。”

张日山的心情顿时如同从云端跌入谷底一般，苦涩一笑，是他奢望了，而二月红和张启山却是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张启山一边有些庆幸，一边却又觉得自己有些无耻，而二月红看着沈言清，心里却弥漫出来喜悦。

清儿拒绝了，是不是说明，她如今并无心悦之人，他便不是全无机会。

说完这句话，言清便不在多待，推出了前厅，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府外的一颗老槐树前，看着树枝上新绿的叶子。

不知站了多久，言清才发觉身旁不知何时站了个人，侧目望去，是张日山。

言清微愣 “张副官，你怎么在这……”

“沈小姐。” 张日山轻轻唤道。

张日山走近了两步，从怀里拿出一只玉簪，递给了沈言清，有些嗫嚅道。

“这是我在摊子上买的，觉得很适合你，本来想送给你，现在也用不到了。我一个男人也用不上簪子，思来想去还是送给你好了。”

“沈小姐，别嫌弃。” 张日山轻声道。

沈言清轻轻推回了簪子 “张副官，谢谢你的喜欢，但这簪子我不能收。”

“这簪子，你可日后送你心爱之人。”

“你会遇上比我好千倍万倍的姑娘，言清不过蒲柳之姿，实在不值得你念念不忘。”

言清声音温柔的说道，张日山机械般的放下了手，轻声嘀咕道。

“这世上，还那里有姑娘能比你更好，你真笨啊，她们都没你好啊……”

“张副官，你在说什么？” 言清有些疑惑。

“啊，没 没什么，我自言自语呢。” 张日山轻轻一笑，挠挠头。

他只觉得无数的话堵在喉口，似乎他不止想说这些，他有很多问题。

比如，她是不是讨厌自己，是不是有了心悦之人，会不会因此而厌烦他，很多很多。

但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或许他知道不应该用这些话去让她忧心，所以他什么也没说。

“我该回去了，我们还会再见的对吗？” 张日山试探的问道，生怕唐突了佳人。

“会的。” 沈言清笑了一下。

言清轻声安慰道，看着张日山离开的背影，轻轻的摇了摇头，继续看着老槐树上的新芽。

她一直以为张日山对她只是一时起意，却没料到他能坚持那么许久，甚至于付出了自己的一生，但是……当然这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