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五、

谁都没想到，沈翊再回到局里的时候，带回来了一个小娃娃。

李晗“沈老师，这孩子...”

同事们相继围住父女俩，李晗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惊奇的神色，指着沈翊手里牵着的小女孩问道。

沈小暖还穿着学校里的白色校服，头发扎起高马尾，几缕碎发调皮的垂在耳侧，明眸皓齿，两颊还带着未褪去的婴儿肥，尤其是那对眼睛，双瞳翦水，和沈翊一模一样。

沈翊低头看着沈小暖，嘴角扬起一个笑，刚想开口回答就被沈小暖打断。

六、

沈小暖“姐姐好！他是我爸爸”

沈小暖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骄傲的向李晗介绍沈翊。

杜城手里提着晚饭，还没上到四楼，就听到一声属于孩子的稚嫩清脆的声音，他不由得有些奇怪，还没听说谁有孩子了呀。

沈翊“对，这是我女儿，她叫沈小暖”

杜城站在楼梯口，他这才看清也听清，原来那个孩子，是沈翊的。但肯定不是他的，杜城咬牙切齿的想。

杜城“要带孩子就回家带，我这是刑侦局，不是托儿所。”

杜城大步穿过人流，餐盒被他不是很温柔的扔到桌上，他微微侧脸，语气不带一丝温度，他没有看女孩一眼，所以忽略了沈小暖那张与他有几分相似的面容。

沈翊“我晚上要画像，小暖一个人在家不安全，她就在我办公室，不会吵到大家工作的。”

沈翊沉了几秒说道。

同事a“对啊城队，这么大点的小娃娃，不会影响道我们的”

同事b“小暖多可爱啊，就是一直在这呆着我们也愿意。”

大家对杜城的话显然不赞同，而且很奇怪，因为平时杜城不是这样不解人意，他似乎...只是针对某个人—沈翊。

杜城没说话，他转身走近沈翊，突然拉近的距离让沈翊心跳快了几分，身高差带来的压迫感无比真实，杜城俯身凑近沈翊耳边，压低声音，一字一句讲道。

沈翊“沈翊，你真是，不，知，廉，耻”

沈翊自然的懂他的言下之意，好像当初那些挽留在他眼里就是他在犯贱，他以为这个孩子是他和别人的。

七、

沈翊微微蹙眉，视线不知道该看向何方，心率加快，沈小暖感到握着自己的手紧了几分，父女间有着天然的感应，她听不清杜城说了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她伸出手猛地推了一下杜城。

沈小暖“不许你欺负我爸爸！”

她攥紧了拳头，大声的向杜城吼道，小小的身体随着剧烈的呼吸有些颤抖。

小女孩力气挺大，杜城竟是被推了一个踉跄。

沈翊赶紧低下头去顺沈小暖的后背，把她半揽在怀里，他神色有些着急的看着她的呼吸，还好还好，虽然有些急，却还是正常的。

沈翊“杜城，她有哮喘，不能着急。”

沈翊等到沈小暖情绪缓和下来，站起来，毫无畏惧的直视杜城的瞳孔，他像是最温柔的水，可如果结成冰，也能一下刺中心脏。

八、

杜城“画什么时候给我。”

沈翊“明天早上”

杜城“到时你要是画不出来，就给我离开北江分局”

杜城“还有，”

杜城正要走进办公室，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回过头指着406，眼神中满是讥讽。

杜城“那是我师父的办公室，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了？”

杜城扔下话开门进了办公室，门被他狠狠甩上发出了尖锐的响声，有什么的，那是别人的孩子，看着孩子也就六七岁，也就是说，沈翊和他分手不到一年，就有的别人的孩子，他这样想着，手中的报告被他捏成了纸团。

纸张被无规则的揉成球状，边缘又硬又尖，扎的他手心生生的疼，他自虐似的用力捏住他，仿佛那样就能止住他心里的疼，回忆发了疯似的涌入他的脑子，沈翊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

那天他陪着沈翊看画展，突然就接到了师父被暗杀的消息，一个人几天不眠不休的找有关凶手的一切踪迹，他消失的突然，沈翊给他打了无数个电话，最后打到手机没电关机。他没告诉过沈翊他在哪里工作，沈翊找不过来。什么都没有，一点作案痕迹都没有，杜城平时的自持自持被一概丢掉，这么多年，他已经把师父当成自己的父亲，他救自己于无望之地，指引自己成为警察,填补自己童年的创伤。

他想到这心痛的就要死掉,可师父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就牺牲。

又这样过了几天，直到同事给了自己一张雷一斐的画像，他一眼就看出来那画是出自沈翊之手。

也就是说，只有沈翊，只有沈翊见过那个凶手。沈翊那样一双过目不忘的眼睛,再加上那双艺术家的手,

他一定能帮自己的，杜城想到这，那几日不见亮光的眼睛重新燃起希望。

那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沈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