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木木早就死了啊。

离凰怜悯地看着这个半疯半醒是男人，“沈月白，该醒了，你的木木不在梦里。”

这幻境再继续下去，离凰就要忍不住打人了，神特么烦人，绕来绕去，一层叠一层，云里雾里，没个逻辑关系，沈月白是舒服了，他却是要被折腾疯了。

沈月白眸子暗淡无光，唇瓣颤抖，“你胡说。”

“哎，小孩，你怎么跟个小孩似的，要不到糖果还觉得要得到。”离凰叹了口气，一副长辈的模样。

小孩，听说你是个小天才。

小孩，不吃药就吃糖呀，小爷替你骗那老头子。

小孩，别看爷年轻，你得叫爷祖宗。

……

小孩……沈月白眸子里忽然有了一丝温度，记忆里有个少年人总叫自己小孩，忽悠自己叫他祖宗。

那个少年对人总是疏离冷漠，对自己却如同一个母亲。

沈月白自幼失恃，没有了母亲的关爱，自然而然觉得那少年对自己的关注像是一个母亲。一个温暖的强悍的母亲。

离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面对沈月白，下意识来了句，“小孩，你是不是受委屈了？”

这不是废话吗？

沈月白却因为这一句想起来小时候。小时候他是被孤立的对象，在人群里除了被忽视就是被欺凌。因着天才的名声，总会被年纪大的弟子群殴 ，“所谓天才不过如此。”那些人这么说。那天，他被打得跪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疼得站不起来，恰逢那个少年走来，少年望着他的伤痕问了句，“小孩，你是不是受委屈了？哪个不长眼的欺负我家小孩？”

沈月白看着离凰，“我的木木死了。”

离凰一听这话就看了眼晏河，晏河看得出来小神仙的不耐烦，心底忍不住一笑，接话，“也许你醒了，你的木木还有救。”

沈月白眼里一亮。

离凰眼里闪着悲哀，哎，这孩子傻了，都忘了人早死了。

沈月白神情呆呆的，像是个傻子 ，木木 木木。”

看来还是不醒。

离凰想打人，下意识掐了一下晏河的手。

晏河吃痛，蜷了一下手指。

小神仙下手挺重。

离凰这辈子头一回处理感情问题 一时也不知道是直接说宋林已死神仙难救 ，还是委婉点稳定一下沈月白的情绪。他瞅着沈月白的脸色平静的过分，但沈月白的话却没个正常的。

按着离凰自己的处事习惯，他喜欢直截了当说结果。

但他习惯察言观色。

又不敢说。

他草草回忆了一下以前自己办过的事，想起千八百年前自己干过的蠢事直接导致自己修为尽散，沦落成上界唯一的依靠凡人信仰活着的神。

还是不能直接。

晏河用意念和离凰道，“你发现没 ，你叫他小孩的时候他的情绪就很稳定。”

离凰心里瞬间亮得跟白天似的。

他走到沈月白跟前，脸上浮起一抹温和的笑意，如同一个慈爱母亲，有那么一瞬间他有一种他把面前的沈月白当成了亲儿子的奇怪感觉。

沈月白下意识唤了一声，“大哥哥。”

离凰怼了句，“哥什么哥，叫祖宗！”

沈月白便乖巧的叫了声，“哥。”

离凰注视着比自己略高的沈月白，抬起手想捏一捏这孩子的脸，但又放下了手，心想孩子长大了。

他像很久很久以前一样，小声问沈月白，“小孩，受委屈了，可以和你祖宗说。”

你祖宗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受委屈了和你祖宗撒娇没啥好害羞的。

从前沈月白经常听到这话。

小祖宗，我叫你小祖宗可好？

沈月白恍惚间想起宋林的话。

沈月白鼻尖酸了酸。

离凰静静看着沈月白，眼神温柔。

沈月白突然像个孩子一样抱住了离凰的胳膊，像许多年前一样。

“哥哥。”

“师父让人杀了我的木木……”

作者小剧场

离凰被迫当妈的一天

作者以后也是要当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