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宣一件张仪,就忍不住打趣,“哟,这不是相国大人吗?相国大人国事繁忙,这都几个月没见了,居然还认得苏宣,真是难得啊........”
这话说的娇俏,又带着几分埋怨,陈轸不傻,自然听得出来,忍不住看了看张仪,又看看苏宣,眼里满是八卦。
张仪老脸一红,轻咳一声,“别闹,有客人。”
苏宣扫了一眼陈轸和嬴荡,正了正色,对嬴荡一礼。
嬴荡倒是习以为常,“相国,先生,苏老板会带你们过去,我就先回宫了,苏老板,这位先生是我秦国的贵客,切不可怠慢。”
嬴荡吩咐完便离开了,苏宣随即换了一副面孔殷勤地为陈轸引路,张仪都刻意地忽略到一边。
一行人走过五六个百来平米的工作坊,这才到了露天染坊里,空地上堆着四五个大染缸,里面装着花花绿绿的汁水。
舜华正在给工人们讲述染料的配比,见她未施粉黛,满头鸦青随意披散着,云袖被系带束起来,露出白藕般的胳膊,拿着木棍搅动着水缸,凌凌波光折射着太阳的光芒,她的脸在光影里浮动。
她身上穿的是软烟罗,那是他们最近才生产出来的新品,为雨后天青色,质地轻薄,远远地望去如烟似雾,她整个人都跟着变得轻盈了。
嬴驷站在旁边帮她端着那些染料,听着她循循道来,眼里流露出钦佩和赞赏。
舜华利用木材,稻草,麦草,经过完全燃烧成灰后,筛出细灰,取灰加热水搅拌,沉淀之后,即可取出澄清灰水,经过灰水处理过的染品,色彩会更加牢固........
舜华将染物拧乾后再投入染液中进行加温染色,高温染色中必须不停地搅拌翻动,以避免造成染斑加温.加温染色时间以半小时二刻为原则........
嬴驷纾儿,你都讲了半天了,先歇息一下吧。
舜华等下我会将今日所讲内容整理成册发给苏宣,若是你们有什么不懂的,就去请教她,明白吗?
嬴驷拉着舜华,解下她身上的系带,宽大的云袖垂下遮住她的手臂,嬴驷这才稍稍放心。
舜华自然知他心中所想,无奈道:
舜华在场的都是女子,我可没有乱来。
嬴驷是是是,寡人这不也没有怪你嘛。瞧瞧汗都出来了,来,喝杯茶。
赢驷端起茶盏细心地递给舜华,舜华喝了茶,面色才有所缓解,慵懒地靠在旁边的玉枕上,阿妩递上手帕,半途又被赢驷截走。
直到苏宣领着张仪等人过去,赢驷才恢复了坐姿,摆出帝王应有的威严气概。
嬴驷早就听闻先生大名,今日难得有幸一见,幸会幸会。
嬴驷秦国爱才惜才,先生不妨在秦国选择一职位施展抱负,如何?
陈轸板着脸道:“原本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听说张仪向君上进言相王一事,便不想了。”
张仪傻眼,“这是为何?”
陈轸的意思很明显,就是秦国本来的军事实力就够扎眼的得了,如今商业也是突飞猛进,眼下还要称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一旦称王成功,必然招致各国的敌视,简而言之就是张仪尽捣乱,几句话就否定了张仪。
而张仪也不甘示弱,解释说秦国称王无意结仇,也不求他国示好,
张仪:“哼,只要配得上这王的称号,便可冠王冕,管他列国作何打算?”
嬴驷乐呵呵地告诉陈轸,
嬴驷先生你看,这韩魏都是我们的邻国,秦国此次相王,邀请他们这是在示好,哪有相逼之意啊?
嬴驷再者,秦国弱小,怎敢用强?
舜华闻言,差点笑出声,的确是弱小,只是打得魏国哭爹喊娘而已。
至于相逼倒是没有,不过就是给韩王魏王安排了牵马伴架的差事,反正他们丢脸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再丢一回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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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