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钟响

两人言语谈笑间，时间很快过去，入夜以后，他们各自拥着一条被子，两人背对着，明明那么近，却好像咫尺天涯，怎么都够不到对方。

王天风细微的声音传来，声音疲倦又低沉，好像在掩埋着情绪：“胭脂啊，你说会不会真的有人能毫不犹豫的，杀死自己的亲人？”

胭脂瓮声瓮气道：“会啊，我就是这样的人！我‘杀’了宋勉和万站长，‘杀’了周宇浩，害得曼娜家破人亡，这个世界再也没有比我更坏的人了。”说起来，这些人没一个是她亲手杀了的，可他们都是为她而死，在胭脂看来，这和她杀了他们没区别。

“你犹豫过和后悔吗？如果重来一次，你还会这样做吗？”王天风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去问这件事，他甚至阴暗的希望胭脂的答“会”。

胭脂语气变得冷漠又坚定：“我会，重来一次，为了完成任务，我依旧会杀了他们。”

听到胭脂回答的王天风眼里充满兴奋，生出一种扭曲的归属感和认同感，他们是同类人，孤注一掷的的赌徒。他想要触碰身边的人，想要拥有她的一切。

慢慢的，胭脂感觉到温热的体温从背后传来，王天风的胳膊渐渐地从后面抱住了她，湿热的呼吸在她耳边格外明显。

胭脂呼吸急促，有些慌张：“老师！”第一次和别人如此亲密，胭脂一瞬间没缓过神。

她有点抵触，可是好像又是愿意的，她都不明白自己在纠结什么，但是会不会太快了。

“可以吗？”王天风手搭在她睡衣的纽扣上，征求她的意见。可以就继续，不可以他也不会强求。

胭脂纠结半天，还是点点头，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嗯！”

握住他的指节，“我，我害怕！”声音带着颤音。

“别怕，交给我！”王天风凑到她耳边，小声的说着。

胭脂脑子一片混沌，这件事她没经验，只能跟着王天风的引导，两人共同沉沦。

第二天，王天风就要离开，胭脂将他送到门口，王天风拎着箱子，穿着之前的黑长袍，他理了理帽子，“我要走了”

“好，注意安全！”胭脂点头，叮嘱道，毕竟她也只能做这个了。

丧钟敲响，敲钟人上路！

王天风离开后，没有去码头，而是带着一股决绝，提箱子去往76号设路障的地方。

76号的人早就盯上了言行举止奇怪的王天风，两人上前拦住人，语气嚣张地质问王天风：“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王天风阴沉着脸，直接拔枪，两枪打死人，确保76号的人看见他后，才离开。跑到一半，被76号一枪打中了腿，瘫坐在地上，顺理成章的被汪曼春抓住。

王天风被抓的事汪曼春隐藏得很好，秘密审问下，她从王天风嘴里得到了“丧钟”计划。

汪曼春眼神热切的盯着王天风：“密码本藏哪里。”

王天风冷笑：“你找错人了，我回来上海是因为军统走私船的事，至于密码本，那不在我的职责范围之内！”

“你觉得我会信吗？”汪曼春显然是不信的，她有的是办法撬开王天风的嘴。

胭脂知道王天风被捕是在下午，76号已经被封，所有人不许进出。汪曼春压着王天风从楼下走过。胭脂在二楼坐着，双臂靠着栏杆上，头探了出去，目光和王天风对视上，又岔开。

明楼和阿诚死死盯着下面的人，恨王天风心狠手辣。

胭脂平静道：“我的身份离暴露不远了，我离开后你马上去找藤田芳政揭穿我，锅都往我身上扣。”

明楼一时间猜不透胭脂想要做些什么，“出去以后呢？”明楼反问。

“我会去送密码本，坐实他叛变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