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钢琴师×小提琴手，两个音乐人的创业历程

不要问我怎么还没开始搞音乐

越写越短是我的罪过

很ooc，很傻逼，很雷人，不要过来，会吐jpg.

（二）香樟树的果子落了一地，少年人牵着手在东京的街上狂奔，一脚踩扁一个，果子爆裂在空气中发出啪的响声，狛枝凪斗眯着眼故意用皮鞋去踩圆溜溜的小果，让它们发出有节奏的破裂声，在日向创的耳畔营造一首莫扎特的小夜曲。

　　十年前的日向只有16岁，怀揣着年少时期才会有的热烈梦想——不切实际又不能当饭吃的白日梦，不远万里从家乡坐火车跑到东京来求学。没人知道他是如何瞒着父母坐上火车，逃离那个小乡村的，但日向所担心的却不是这些。他才刚到东京，行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就是再怎么缺德也不必盯上一个乡下人的衣服吧？

　　十年前的东京下着失意的雨，日向创浑身湿透拖着一身疲乏走在街上，远处的东京塔的鲜红模糊在了雨帘里，他分不清是雨模糊了视线还是雨模糊了整个世界，只是一个劲儿地往前走，直到他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步伐，眼冒金星，腿一软跌进路边的垃圾桶。现在日向回想起来，很是感谢那个垃圾桶是干净的，至少没有个香蕉皮挂在他的脑门儿上。

　　他穿着他最好的一件白衬衫，狼狈不堪地在那个老式铁皮垃圾桶里扭动，好不容易把身子正过来，他眯着眼有些迷茫地向街上眺望。日向想，也许最平庸无奇的人死在东京的垃圾桶里，最后是连报纸头条的混不上的。

　　就在这个时候有个绿色的身影在垃圾桶前停了下来，日向几乎支持不住自己的眼皮，但他还是努力瞪大了眼睛，想要去抓住那个人的手。他是逃出来的可怜人，匆匆忙忙地把家庭扔下就出来了，日向只是在渴求一项才能，好从那个平凡的地方脱颖而出。但是现在——他只想握住那个在雨中朦胧的人的双手，他想活着，因此他不愿意溺死在被晕成了红色东京塔的雨里。

　　那个人回应了他的渴求，回握住他的手。日向如释重负，在他还没有来得及看清那个人的长相时他就先昏了过去。

　　那个人就是十年前的狛枝凪斗，那年他也只是刚满17岁的少年。他救起落魄的日向回了他的住处——一个潮湿的地窖。日向醒过来的时候还没有睁眼，先听到了有些刺耳的乐声，受了潮的电子琴吱嘎吱嘎，唱出一首不太流利的曲调。他费力地撑开眼皮，看见了那个绿色的身影坐在电子琴旁边，一双好看的手薄而修长，在有些泛黄的琴键上跳舞。那个时候日向的脑子里猛然生出一个想法:生得那样好看的一只手是不应该在一架廉价的电子琴上跳舞的。

　　琴声戛然而止，那个人转过脸来，日向终于瞧见了他的样貌——他有一双像玉石一样美丽的眼睛，闪着异样的光。后来日向终于知道，他在那天看到了所谓菊次郎的夏天，小男孩儿穿着白T恤笑着在田埂上摇摇晃晃地跑过，追逐的风在前面拂过青色的麦田，阳光慵懒地透过绿叶散得斑驳陆离，蓝天上飘着大朵大朵棉花糖似的云，落下来托起男孩儿，飘飘忽忽去找一颗翡翠。再后来日向想，如果他看到的狛枝没有一双夏天的眼睛，那他还会走这条路吗？

       大概还是会的吧，因为16岁的日向创是如此的渴望，想要才能，想要活得不平庸，想要从灰色人群的牵制里逃出来。而狛枝又在这个时候闯进他的世界，带着一架不会唱歌的电子琴。于是日向对自己说，我要学音乐。于是也不管自己究竟有没有天赋，他找到狛枝说要拜他为师。

      “你确定吗？”狛枝挑眉，日向记得故乡的高中老师每当他说他要做班干部时也是这个表情，好像是在怀疑这样一个人是否能担得起班干部的责任。日向正要争辩，狛枝轻轻地握住他的手，日向登的一下愣在原地。狛枝的手有些冰凉，日向看着对方小心翼翼而又认真地捧起他的手翻看，再看自己粗糙的双手，蓦地脸红了。像是有意无意，狛枝的指尖摩挲过他的掌心，这个有些暧昧的动作让日向反应不过来。

　　末了，狛枝放下日向的手:“我不推荐你学乐器，不过，我会教你。”日向惊喜地看着狛枝，扑上去抱住他:“谢谢你，狛枝！”“放手，我要窒息了啊，日向君！”

　　日向的第一节钢琴课是在狛枝的学校上的。狛枝说电子琴不好，伤手，地窖里的那架是他自己弹着玩儿的。日向说，那你不会买好钢琴吗，狛枝翻了个白眼，有那钱我还会住地窖里，为了养活你还要再干一份兼职？

　　到校门口的时候狛枝拉住日向:“说个很不幸的事，我们学校不允许外校生进去。我前不久因为一场意外退学了，所以咱们现在没有一个人可以进这所学校。”那你带我来的意义何在？日向很想这么说，顺带学狛枝之前的模样翻白眼，但是他忍住了，只是暗地里掐了一把狛枝的大腿。狛枝差点喊出声来，又怕把保安引过来，最终以惊人的自制力压住了痛呼。他瞪了日向一眼，日向赶忙心虚地扭过头，装作无事发生哼着小曲，他自己并没有注意到他哼的是狛枝之前演奏过的乐曲——甚至是跑调版的，只是努力地让目光游移在校门里面的几棵香樟上。

　　狛枝拉住他的手:“掐我大腿的日向君，现在我们要换一条路进去。”他说这话的时候压低了嗓音，日向觉得狛枝压着嗓子说话很好听，微微沙哑，像很久很久以前贝加尔湖畔上忧伤的天鹅。

　　他们开始跑，不停地跑，疯狂地跑，春天的天气微凉，冷空气直接钻进日向大喘气的喉咙，他忍不住开始咳嗽。香樟树的果子落了一地，少年人牵着手在东京的街上狂奔，一脚踩扁一个，果子爆裂在空气中发出啪的响声，狛枝凪斗眯着眼故意用皮鞋去踩圆溜溜的小果，让它们发出有节奏的破裂声，在日向创的耳畔营造一首莫扎特的小夜曲。

        狛枝一路跑到校园角落的矮墙处，才喘着粗气道:“这里……可以翻进去。”“你怎么这么熟练啊？”日向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狛枝起跳扒住墙头，随后脚在墙上乱蹬，蹬出十几个脚印。“不瞒你说，一开始我一直来学校练琴的。”他说着，发现自己快支撑不住，连忙可怜兮兮地求助:“日向君，快救我。”

         日向叹着气走过去托起狛枝，他希望这个时候不要有什么人刚好经过，因为现在他俩看上去的模样绝对很傻逼。狛枝很轻，他不用很费力就能托住他，狛枝似乎是在笑，说了声thank you就翻上了墙头。随后他转了个身趴在墙头上，伸手去拉日向。

         日向本来是想提醒狛枝别摔了，但是他看着狛枝的眼睛说不出话。他从来没在这个时候见过夏天，却觉得周身的空气都是热的，狛枝凪斗有些狼狈地笑着，灰绿色的眼睛里盛着他所经历过的所有夏天，于是日向想——时空扭曲了，或许现在就是夏天。他忽地很想张开双臂，等着那个在墙头上有些不稳的人摔下来，然后正好掉进他的怀里。

        但狛枝没有，他的头发跟着他的动作晃动，像天上晃晃悠悠的大白云。日向去抓住他的手，两个人一起用力，狛枝后仰过度向后摔过去，两个人在空中停滞了一秒，日向觉得他们像飞翔的白鸽——然后他们一起摔在身下的草丛上。

        “日向君，如果你把我的手砸断了……”“我可真的赔不起，你要是手断了我给你做牛做马一辈子，行了吧？”日向本来是开个玩笑，却看见狛枝露出一个温和的笑，他的眼睛亮晶晶的:“为什么不能是以身相许呢？”日向觉得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意外不反感，可能是狛枝凪斗笑起来太好看，像油画里的天使。

        “好了，我们赶紧去琴房吧，再过一会儿那里就人满为患了。不过我想不会有人对玛丽的小羊羔感兴趣。”狛枝说着又牵住日向的手开始跑，日向云里雾里地跟着他，说实在的他并没有听懂狛枝后半句话的意思，虽然每个字拆开他都明白。但是这个时候他觉得他想和狛枝一起跑下去，一直奔跑到天边，宇宙的边缘，然后跑啊跑啊跑到未来去，在那里有一轮月亮，狛枝凪斗抱着一只干净的小绵羊，莫扎特的魔笛在皎洁的月光下飘扬。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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