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华胥曲。章二、阿凝。（2）

（接上）

可终究，这个姑娘还是爱上了敌国的将军，或许从始至终这样的故事下场都不会太好，但这接连三日宋凝屡次战屡败屡败屡战却没能在这短短三日里赢了君心和战争，我转头问慕言却见他一手握着三尺长剑在雪堆里笔笔画画一边又漫不经心的告诉我这场战事的结局：

慕言苍鹿野的这场战，黎国胜了。

君拂啊。。

因着好奇我便催着心口的鲛珠快速运转将眼前画面迅速提到这场战事的末尾，原来、是黎国大将军宋凝的哥哥宋衍于最后一日的雪夜借着一股东风行了火攻之法几乎在一日一夜间屠尽了面前的五万兵士。

我本以为这个故事到这里是结束却没想过慕言硬拽着我再等等，于是乎在次日夜里我瞧见了那匹载着宋凝的枣红马破着皑皑白雪行至面前这片遍地尸骸的战场上。。她一具具地翻、一块石头一块石头的挪，累了便瘫在尸堆里揉一揉双臂，若是手上被石头划出了道血口子能不理就不理、痛得狠了也就抬手将伤处往雪堆里一伸。

就着那晚的凄凄凉凉的月，我见得的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姑娘急急忙忙觅她的情郎。。好在、她想寻得的那个人终于在第三日里、被离火轰得不算太严重的地方挖了出来，可他情况却不是很好；

宋凝抖着身子凑上去去摸他脖颈上的脉，待得久了才在上面摸得那一丝丝的起伏。她忘乎所以的将他一把抱在怀中，笑道：

宋凝我就知道我该来，我就知道你不会就这么死了。。我还没彻底赢过你一次，你舍不得是不是？

。。终归是在宋凝的梦境中，并不是所有的细节我都能瞧得一清二楚，就着他二人的背影我默默推了推身边人的肩膀，道：

君拂宋凝还真是。。真是个奇女子。

慕言唔。。

以往我便是什么也不说他时不时也会怕我在这个梦境中冻死而忍不住扯我的衣角让我回应，这次怎么。。我顺着他的背慢慢打量过去，待看得清了就更忍不住说他：

君拂你这是在画阵法？这是苍鹿野战场上沈岸布下的阵法？

他点点头表示我说得很对，随后便见他指着左下角一处圈道：

慕言这场战事若不是宋衍用了离火，或许黎国也赢不了。。你看、无论是地形地势还是****上沈岸都远远强于宋衍和宋凝，再打下去必定会输；但若不是黎国胜了怕那个国家早就在这场战事里灭了国吧。

灭国。。

君拂。。若非如此，宋衍也不会用上这离火；可见在灭国这件事上兵士们永远都比主君想的明白。

慕言你又想说什么？

这一路上，君拂对于许多事情的见解和看法都足以颠覆慕言对她原本的认知，她说的不错若她不是个琴师或许在政治这条路上能走得更远，他有些好奇这一次她会不会给他一些不同的观点：

君拂你总问我为什么我对陈国灭了卫国毫无恨意。。若我是陈侯见得周边有如卫国这般软弱无能的君主我也会起兵攻打，由此可见卫国的灭亡并非由陈国所起，作为一国的君主若不能期许百姓和顺、兵士威势、诸侯侧目那它本身就不配为一国之君；

君拂就如眼前这场兵祸，若当时卫国能有如黎国的胆量拒陈兵以离火，有黎国的王侯般受百姓和将士的拥戴。。那也就不会有被灭国的灾祸，所以说陈灭卫，我真的没你想的那么怨恨。

大约双方都闷了一会儿，才忽然发觉那两人一骑的影子早已消失在苍鹿野的茫茫大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