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华胥曲。章一、鲛珠入体。（9）

接上——

次日清晨不待君玮起床前我就已经偷偷摸摸钻到他房间里，因着平日里素着的白纱太过繁冗又拖地索性就穿了一套墨黑劲装一席青丝被我用一根细绳高高扎成一束，掌中捏着一杆沾了红墨的毛笔全神贯注的注意着眼前人的一呼一吸。。

君拂君。。玮？

我摸到他榻前并膝而蹲细细看了会儿继而颤巍巍地将背后的笔提出来将将就要落到他额头时。。

君玮你在干什么？

一僵一松间险些将我胸口的鲛珠吓得吐出去，前者的僵硬是被这么冷不防的叫住而被吓傻而后者的松泛则是我听出说话人并不是君玮而是慕言，而我这么一定一动里他已经从房梁阴影处蹿出来顺便还捞下我将将要得逞而未得逞的笔。

好在、榻上那个睡意沉沉竟丝毫没个动静，我思索了会儿点了安息香供在他枕边又小心护持了会儿等到他睡得沉了便也松了紧张头也不回的伸手向他要：

君拂给我！

慕言。。你这是打算报复？

君拂对、报复！他敢把这么个臭东西往我脸上安我要是不报复一下就对不起他让我活回来这件事。

可好半晌我却没如愿收得到那笔，才要转头却发觉他往我手心放了个沉甸甸的东西一转手竟又是一个面具。。红桧木嵌了三缕金银相间的银纹在烛火下熠熠生辉，那面具入手虽沉了些可到底是木质的可瞧着却没丝毫木质纹路上手一模才晓得是点了蜡油，真不知这几日的功夫他怎么就做出这么个很让自己满意的东西；

又或许是因他亲手送的无论怎样都是最适合的，因为他适合。。

慕言给了你更好的，捉弄人这件事我比你在行，坐过去瞧着罢。

他说的很对，眼下便是叫我再去捉弄君玮我也没兴致了，一边点着头一边喜滋滋地坐到榻上将手里的东西往脸上笔划完全忘了来的目的也不管慕言在那边端着毛笔研究了会儿才下手。。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他招手道：

慕言来看看。

天！这是怎样一张惨无人道的脸！

不是满头满脸的红而是将整个面皮当做一张画纸上绘了十位美人图。。各个模样迥异、情态饱满，额头、脸颊、下颚、脖颈但凡有块巴掌大的地方都没逃过他的手笔，可我瞧着却有些毛骨悚然，

小心翼翼蹭到他身边去，问道：

君拂慕言。。以后若是我不小心开了你的玩笑，你不会这这么对我吧？

慕言不会。

他笑了笑，亲昵地摸了摸我头顶的发，像是在哄小孩子。我才有些放心的松下半口气不成想他默了会儿就用下巴磕着我的头顶道：

慕言就这程度？

我几乎要绝望了，像个提线木偶似的被他提到自己的房间十分自然又平静地从柜子里又掏了床被放在我榻上另一侧。。对、小二说今日店满只剩两个房间给我们三个凑合，且今日慕言和君玮赌骰子难得输了个底儿掉因而他今日随意在什么地方凑合，原来他这是要在我房里凑合。

君拂。。你、你或许可以在地上睡。

慕言为什么你在榻上我就要在地上睡？

君拂因为。。我是女的。

慕言那为什么要我在地上睡？

君拂因为。。我怕冷。

慕言我在床上睡可以给你捂被子，你不亏、我也不亏。

似笑非笑的，他抬手就把我拽到榻上来又怕我乱动抬手就用一只手架起我的双臂，道：

慕言你这是怕我对你做什么。。阿拂？

君拂没有的事。

我笑了笑努力不去计较他的发梢坠在我脖颈间绕得我丝丝发痒而打颤的事抬眼努力不让他发觉自己对某些未知领域的期待和害怕，可显然他都瞧见了。

慕言不怕？。。干嘛躲着我，阿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