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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离人未曲离人散

入雪逢春

赤殷阁,凌园

轻卷珠帘,雨霏微觅,泪雨纷纷碎弦音。离别在即,琴音凄婉,画楼琴箫和一曲。未灵坐于琴前,拨弄着古琴奏着《离人曲》……

“离人未入离人散,爱意情深却难全。姑娘的琴音何时变得如此凄凉?”

未灵停下奏琴,向说话方向看去,可见陆靖离挑帘而入,过了几日,他的身体渐渐已经恢复了。不知怎的,未灵怔怔得看着陆靖离,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起身拜礼后,二人落座。

“姑娘是有何烦心事?”

“没,只是这几日蒙贵阁悉心照料,如今年关已过,是时候启程了……”

言尽,陆靖离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之情,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楚,难道这就是不舍?她始终不属于这里,离开不过是早晚的事,可当这一刻真正到来之时,他的心里竟会不舍。想后,陆靖离又恢复到如往常般冷静的样子,勾起了那似远非近的笑,回道:

“那好,在下命人为姑娘准备好上路的东西,望姑娘一路顺风。”

说完,陆靖离起身要走,未灵唤住他,往他的手里塞了一株木簪,言道:

“这个木簪是我亲手制得,虽不贵重,却也是我的一番心意,就当报阁主的相救之恩。”

言罢,二人目光交汇,夜未灵那水灵如泪打湿般的眼睛望着陆靖离,那一刻陆靖离竟动了想让他留下的心思,可这怎么可能?陆靖离心中苦叹。

第二日,晴朗之日,未灵早早收拾好了行李,回头望着那赤殷阁三字,这几日的种种,如潮水般在脑海闪现。

陆靖离站在赤殷山前目送夜未灵离去,她那蓝衣凌凌的背影深深地刻在了陆靖离的心上…

夜幕落下,星辰璀璨。陆靖离半躺在暖阁的正位上,头渐渐疼得厉害。陆靖离紧闭双眸用双手微微按住太阳穴,当年的景象在他的脑海里闪现,大火蔓延整个王府,尸体一片又一片,自己倒在血泊中绝望的看着对面那个持剑的人……

‘别…别杀他。’陆靖离惊恐的喊了出来。

就在这时,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

“师兄,你怎么了?”

靖离睁开双眸,向旁边看去,只见芊芊担忧的望着自己。看到陆靖离恢复意识,芊芊抬手拭了拭陆靖离的额头,发现他并未发烧后松了一口气。

“师兄,你.刚才是想到了过往的事情了吗?”

听后,陆靖离“嗯”了一声随后顺手拿起茶杯呡了一口清茶。

“那…师兄,你既然那么害怕去面对过去的事情为何还要答应然王的要求。况且,你的寒毒已经深入骨髓了,还有心疾……”

“芊芊,六年前我从师父手中接过这赤殷阁的时候,在我的心里最重要的是赤殷阁的江湖地位,武林之争,江湖厮杀,这六年来赤殷阁一直立于武林之首的地位,我也算无愧于师父的嘱托了。可我不只是陆靖离,我还有另一重身份我生来注定要踏进那个朝堂,做着世人所不耻的权位斗争,这是我的命,永远无法改变。”

言罢,上官芊芊紧紧抓住陆靖离的衣袖,落下了泪,这一次她哭的像个孩子。

“师兄……”

陆靖离温暖地用自己另一只衣袖来拭去芊芊的泪水。

“今日我让靳阳特地去买了五福楼的糯米糕,芊芊要不要吃?”

听后,上官芊芊立刻停住不哭,弱弱的说了一句“我吃。”陆靖离被她这可爱的模样逗笑,感慨道

“果然从小到大只要有糯米糕什么都好办。”陆靖离宠溺的看着芊芊吃东西的样子,他希望这一生芊芊都可以这么单纯天真,不被任何世俗所打扰。

于赤殷阁之时,夜未灵便向京城中人去了一封信言明自己会在两日后至京城。果不其然,夜未灵走走停停行了两日便来到金陵城门。于城门见到了礼部和大理寺的几位官员,显然他们是得到消息来城门迎接自己的。

夜未灵翻身下马行礼后便随礼部和大理寺官员来到住处,寒暄过后那些官员便进宫复命了。未灵则无事般进了那住处。

赤殷阁,沉雨殿。屋外的寒风透过虚掩的半窗微吹进来,陆靖离痛咳了几声,风雪锦来到窗前将窗户关严,随之将披风披在陆靖离身上。

“准备的如何?”陆靖离努力让自己停下咳嗽,问道:

“回阁主都已经准备好了,明日便可启程。

“好,我知道了。”

“还有…阁主,琰之来消息了,信上言道他如今正在寻找机会进入北域宫,一探究竟。

“北域地处梁国北境,其动向关乎梁国边境安危如今九杀门势力扎根北域,对于那个门派我始终是信不过,等我腾出手来必要整治一番。”

“师兄,师兄~”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能在赤殷阁里这样放肆的除了上官芊芊怕是也没有别人了。只见芊芊推门而入,像只树袋熊一样抱住坐在正位上的陆靖离。陆靖离宠溺又无奈的笑着斥责芊芊

“都多大了,怎的还不懂男女礼仪,快放手。”

“我不,除非师兄带我去京城。否则,我就一直抱着你。

“芊芊,师兄去京都不是去玩的,京城风流涌动,一不小心便是万丈深渊。师兄不愿让你陷入那危险之地。”

“那凭什么靳阳就可以去,我就不能,况且师兄去京城必会见到陛下,届时我…….

话没说完,芊芊便意识到陆靖离的脸色苍白许多,才发现自己刚才无意的一句话却深深刺痛了陆靖离的内心。芊芊缓缓放开抱着陆靖离的双手,将头埋在了低处,愧疚道:

“师兄,我错了,对不起。我不该提起那个人…

听后,陆靖离在那苍白透明的嘴角扯出一丝笑,像往常般用手抚摸她的头,安慰回道:

“师兄没事,芊芊,师兄希望有一天你这一生能为自己而活,而不是像师兄这般身不由己。”

说完,陆靖离的目光落在门外地上散落的残枝败叶,双眼满是悲凉沧桑之情。他从不会在上官芊芊面前露出如此神色,可今日自己究竟怎么了。芊芊看着那同她一起长大,丰神俊朗的师兄突然疲惫了下来,她的心里一酸,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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