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没来得及穿衣, 而来人已经到了洞口, 她只好将身子尽量埋入温泉水中。
水汽缭绕，少女长发披散，如玉的肌肤和美好的身姿若隐若现。
陆临渊原本还有两分不悦三分急躁，进洞后看到这一幕, 一瞬恍惚。
“师……尊？”
他没想到她在沐浴。
皎皎脸上湿漉漉的, 雾蒙蒙的杏眼和发红的鼻尖为她更添几分楚楚可怜。陆临渊一下子想起了百年前寒潭边的女孩。
只是回忆没有现在这般真切，似乎有一股撩动人心的幽香从水面升起, 缠绕着他。
他后退了几步，眸光跟着颤了颤, 视线四处闪烁, 不知道该看向哪里，又忍不住开始回味她白皙圆滑的香肩，还有往下若隐若现的丰盈……
“是阿渊啊。”皎皎松了口气。
不对，弟子也是男子，这根本不是松气的时候。
“你……先出去！”她心跳加快，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可能已经被弟子给看光了。
“师尊对不起！”陆临渊反应过来，立即转身。
只是, 余光瞥见水上浮着的几根玩具后，他又眉角青筋直跳，旖旎的心思也消散了。他之所以从风月大师那儿一回来就循着踪迹找皎皎, 就是因为这些叫他心烦意燥的玩具。
“师尊, 你知道那些东西是做什么的吗？”陆临渊背对着她，因而她没看到他现在严肃的脸色。
皎皎心头一跳, 弟子难道是在和她请教么？
虽说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 诚实是美德, 但毕竟是初为人师，她想给弟子留下一个好印象，总不能开口就说不知道吧。
“当然知道了。”皎皎虚咳一声，“这些是要拿来供着的。”
“供着？”
“嗯。它们是用来许愿的，你看，造型是不是和上香时用的香有点像？只是更粗了点。”
陆临渊又气又笑。
他的师尊单纯得令人心疼。
不过还好，她没有真的打算把这些玩具用在自己身上。
陆临渊趁皎皎没注意，往水中释放了一些灵力。
等他告退后，水面上的那几根蘑菇也慢慢枯萎了，成为一把菜干。
离开温泉的陆临渊，心情依然不好。
为什么，师尊宁愿去求助风月大师，也不能把兴趣放在他身上呢？
意识到自己在气愤什么之后，他也被这想法吓了一跳。
回到简陋的屋子里后，他把从风月大师那里拿回的东西放在桌上。
一块镜子、一包药粉。
这块镜子名叫共鸣镜，风月大师说，喝下药粉后再看镜子，就能在里头看到自己的意中人。
他为了讨好陆临渊才献上了这套宝贝，陆临渊当场嗤之以鼻：“哼，邪门歪道。”
但还是把这两样东西带回来了。
现在，他摆好了共鸣镜，又沏上了茶，将药粉洒入茶壶中。
他摩挲着茶杯的边沿，有些犹豫。
他为何对当年寒潭边的女孩念念不忘？
他为何宁可隐藏真身也要入青蛟门做弟子？
他对皎皎到底抱着怎样的情愫？
难道……
或许，饮下这茶，真相就大白了。
心中被一种可能性所吸引，他抬手就要沏茶，却听到皎皎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阿渊，这是什么？”
陆临渊放下茶杯，开门走出去。
皎皎已经恢复了日常装扮，正围着一箱子灵石打转。
“师尊。”陆临渊神色不变地说，“这是刚才有个自称是风月大师弟子的人送来的，说什么给您的产品为残次品，要给我们青蛟门退钱。”
皎皎还没来得及为偷偷买玩具而难堪，就被“残次品”三个字绕进去了。
难怪她的蘑菇都枯萎了。
也罢，她暂时得了安神粉，体内的躁动还能压制一阵子，之后再考虑怎么办吧。
“阿渊，来，让我看看你今日的修行成果。”皎皎说着，自然而然地进了陆临渊的屋子，在桌边坐下。
她看到有一壶现成的茶，便给自己倒了一杯。
陆临渊正要提醒她，她抬头道：“把纳好的鞋底拿来给我看看。”
他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到底还是没出口阻拦。
皎皎饮下茶后，才发现桌上的那块镜子有点蹊跷，它竟然——照不出影子。
但下一秒，随着茶水漫过她的咽喉，镜面有如一道水波荡开，接着出现了一只……黛绿色的龙头！
强壮威武，如雷如电，和她悠远记忆中的一致，她吃了一惊，茶杯掉落在桌上。
陆临渊揽着做好的鞋底进屋后，就听到皎皎用有些颤抖的声音问：“阿渊，这是什么？”
他看一眼共鸣镜，说：“是风月大师弟子一起送来的赠品，说是能从中看到自己的意中人。”
看到皎皎愣愣的模样，他试探着问：“师尊看到了什么？”
然而皎皎完全没听到他之后的话。“意中人”三个字仿佛一道惊雷在脑海炸开，她失了魂一般坐着。
原来她……她肖想的是龙！
是了，百年前她的发情期之所以到来，就是因为在闪雷的天际看到了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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