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被安稳之后,一张俏脸仍旧羞得可爱。
这里是姜杉的房间,周围全是她熟悉又喜欢的气息,也是她渴望许久,而今才如愿以偿踏足的地方。
费沁源望向姐姐。
后者到衣柜前拖出一叠被褥,缓缓展开在床单上,替她盖好,半点要解释的意思都没有。
目光却转而悠悠地扫视起这个梦寐以求的房间。
黑夜里的事物没那么好看清,她只隐隐观察得出特大的衣柜,三人宽的乳白色床,还有一盏微亮的小台灯,及单调的梳妆桌和镜子。
她不晓得梳妆桌上有没有化妆品之类的,但姜杉却长得很是出众。
她不晓得小台灯照顾已久的姜杉会是什么习惯,偶尔会睡不着觉么?
她不晓得三人宽的大床会不会使姜杉寂寞,故而她平时太过清冷了。
然而这些,需要她这位新入住的同居人一步步悉知,费沁源想知道更深。
是由衷地想。
姜杉动作极轻的拨开被子,也顺便将费沁源的半条手臂露出,散去些许温暖,却又迎来另一股暖流,来自姜杉的体温。
费沁源紧闭双眸,不敢发声,怕自己吵着姐姐。
但在这样诡谲又略显旖旎的夜里,姜杉难得开一次口,可不知缘何,嗓音较往常精神几分,明明是在恹恹欲睡的暮色了。
姜杉想听我说故事吗?
她说的不是讲,是说,隐隐约约,似真似假。
费沁源想听!
应承着她后脑蹭了下软绵绵的枕头,是一个躺着点头的动作,在夜里发出后窸窣的声响。
姜杉稍微侧头,被褥里伸出一条藕臂,修长的手指替女孩把脑后压着的头发细心拨出,好不让她扯着。
姜杉我以前有个女孩,
姜杉藏在雨下的埋汰里,
姜杉不大干净,像人丢失的布娃娃,湿了,脏了,不爱了。
姜杉没有原因,因为她不知道原因。
姜杉于是她等一个来得及期待的人,或者。
姜杉那个人来找这个人被遗弃的女孩子,被命运牵引着,便在垃圾桶边找到了她。
姜杉又像是被牵引着,把女孩领回了家。
她说得轻,像在深深追溯时神游物外的状态,眼皮子是毫无焦虑的望着天花板。
费沁源也跟着望向天花板,心神比姜杉还要多愁善感,眼睫上下忽扇,或在悲秋,或在感慨。
不知不觉,她想靠近她,于是先挪一下手臂,挪一挪腰,把身体和温度都挪过去,直至贴到姐姐的肌肤,费沁源瞬间清醒!
后者不为所动,也不言语。
像是个愚钝的孩子在思考如何应付,这还是姜杉头一次变得优柔寡断。
姜杉姐姐想抱一抱咱们宝宝,能帮我问一问她,可以吗?
费沁源藏在被子里的五指堪堪收拢。
费沁源可,可以。
费沁源她说,可以的。
断断续续,一字一顿。
缱绻着意味不明的旖旎。
姜杉嗯。
她像是找有准备,一侧便将女孩搂入怀中,心脏靠近心脏,亲密无间。
费沁源羞着调整好适当的位置,鼻尖不经意蹭在姐姐白皙柔软的肩窝。
后脑突然被一只温柔的手按住。
姜杉别动。
费沁源如受命令的小狗,乖乖安分下来,她感受着身体上的触感,心里仿佛有个小人高兴到了极致。
听姜杉继续说起故事。
这次说起,比上次的情感丰富些,有底气些。
姜杉我把她领回家后她还怕自己太脏也把家弄脏,连居家鞋都不敢穿。
姜杉于是我在想,到底会是谁把这么懂事的女孩丢掉。
姜杉后来她也不同我说。
费沁源她忘了!
费沁源没忍住插入。
费沁源她很小时候就被人不要了。
费沁源她还没记事。
费沁源没有爸妈。
费沁源没人可怜她。
说着,费沁源透过夜色,望进姜杉的眸子。
渐渐的,眼底噙了柔软的泪水。
姜杉的眉头微蹙,欺身过去,安抚性在她后脑揉了揉,像极了在安慰一个柔弱的小姑娘
姜杉对不起。
在给那个不成立的恶作剧道歉。
费沁源微抬起脸,眼里盛满她姣好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