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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温泉旅行

梦醒的黄昏时

纱织来到落雪川的河滩边,果然冰河正坐在这里出神。距卡妙失踪的那个晚上已经过了五天,冰河几乎是一到近黄昏时刻就来到落雪川,他坚信自己还能在这里碰到老师,但卡妙却如人间蒸发了一般,从此没有再出现。

今天也不例外。

白天的冰河变得任何人都要忙,从卡妙手上接过艾尔扎克开始,他就要担负起照顾师兄的责任来,当然因为从小一起在西伯利亚长大,冰河比任何人都明白艾尔扎克的生活习惯,所以他婉拒了艾欧罗斯和瞬等人的好意,没有让他们帮助自己。

“也不知道冰河到底明白不明白,不止是卡妙,现在整个乡里连半个尸人都找不到了。”

这是上午星矢对瞬说的一句话。

那日卡妙的失踪固然很奇怪,但是更神奇的是,不单单是卡妙,长期隐居在山林中的尸人,在那个晚上,就如融化入空气中一般,集体消失不见,对于这种现象,连寺院的人都深感奇怪,而作为乡长的艾欧罗斯则怀疑是季节或者气候问题而使得尸人失踪,当然这种说法冰河坚决不同意而已,他始终认为,尸人们一定是被召唤去了某种地方,而且一定会有回来的一天。

于是接下来便是一段平静的时光,乡里的居民们,除了这几位退魔师和乡长艾欧罗斯外,似乎剩下的人均为尸人的消失而高兴。

“冰河。”

纱织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冰河对卡妙的感情,纱织深为了解,看他此时此刻的神情,她居然有一种不太敢打扰他的感觉,却没想到,冰河虽然没有回头看她,可平静的声音却从他那里响起:

“是纱织小姐吗?今晚又有行动了?”

纱织努力地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一些:

“是啊,好几天了,艾欧罗斯和沙加说,今晚必须得再巡逻一次。”

冰河回过头来,点了点头:

“是啊,好几天了。”

已经好几天了,卡妙老师依然没有出现,是不是今晚也不应该再报以指望了呢?就算他会回来,可也不会这么快吧。

冰河失望地叹了口气,站起了身:

“紫龙和一辉什么时候才能到呢?”

纱织想了想,说:

“的确也有一段时间了,不会是路上碰到什么麻烦了吧。”

冰河笑了笑:

“别胡思乱想了,我们也不过是运气稍微好点罢了。”

纱织说道:

“是啊,应该相信他们。”

两个人正说到这里,就听见身后传来了星矢那嘻嘻哈哈的声音。回头一看,果然是星矢和瞬,看样子似乎碰到了什么高兴事。

“冰河,纱织小姐!”

星矢一看到他们,就高声嚷了起来。

“你们看这是什么?”

星矢一溜小跑,串到冰河和纱织面前,伸出了手掌心。

那是四张“落雪之泉”的温泉旅游券。

“你是怎么搞到这个的?”

冰河一脸惊喜。

星矢大大咧咧地说道:

“没费劲,撒加给的。他说他们家在乡里经营着温泉旅行馆,请咱们过去玩。我想今晚的巡逻结束后,我们可以好好消遣消遣。”

冰河忽然又想起什么似得,连忙摇头:

“不行,艾尔扎克还得我管呢!”

星矢拍了拍他的肩,笑道:

“不用担心啦,寺院的那个秃头沙加是不去的,你就放心的把师兄交给他就行了。”

“可是为什么呢?”

冰河一脸怀疑。

星矢将双手交叠着搭在身前:

“那家伙总把自己搞得日理万机一样,说自己还有这样那样的事没做,没时间啊之类的,算了,管他呢!总之我们是应该好好玩玩,怎么样啊,冰河?”

“哦!那好吧,我会好好拜托一下沙加的。”

一边的瞬这时插话道:

“不过这话说回来,虽然艾欧罗斯是乡长,但怎么看,撒加的日子都过得更滋润一些啊!”

纱织说道:

“好像,他是乡里的首富……”

众人“哎”了一声后,异口同声地问:

“你怎么知道?”

纱织望了望几位青铜圣斗士,有些奇怪地说:

“怎么?你们来到这个落雪乡后,从来都不侧面打听一些什么吗?我是指,向乡里的普通居民做一些调查啊研究啊。”

冰河和星矢一时不知该怎么对话了,这到也不奇怪,冰河这些日子以来,一门心思地扑在卡妙老师的事上,其他事情哪里管得了那么多,而以星矢的个性,来到这个隐蔽的小山村里,又见到了分别多时的黄金大哥们,就光顾跟着到处耍了,要说最细心的瞬,还有几分如纱织一般的心思,他立刻接过了话题:

“这个嘛,我是做了一些打听,但那都是关于亚路比奥尼老师的……”

纱织舒了口气,表示了一下理解。

其实她到不是在意别的什么,只是对于“所有的人都复活”这件古怪的事,她始终有些放心不下,虽然从这几天的相处来看,完全没有什么异样,但作为女神,肩负着守护人类和大地的责任,她始终没敢放松警惕,究竟这些已经出现的人,是真还是假,背后又隐藏着什么呢?

纱织越是想,心里便越是沉重,但看到星矢等人几乎都沉浸在了度假的欢乐之中了,她也便没有再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

这天夜里,众人再一次确定了分组和巡逻地点,又进行了一次忙碌。

星矢、瞬和沙加被分到了一组,这就让星矢又度过了相当艰难的一个晚上。

“拿好了,别弄丢。”

沙加一本正经地把一叠纸符交给星矢的时候,瞬清楚地看到了星矢瞟了一眼沙加那亮闪闪的脑袋,面部露出一副极度别扭痛苦的神情。

……

星矢口中所说的“落雪之泉”,是一家日式的温泉旅馆,位于落雪乡后山的山腰上,离寺院不远,可是路却比寺院窄了很多。

从乡长府出发,如果是去寺院,则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从山脚到寺院大门的一道阶梯,直直的竖在山上,另外一条是弯弯曲曲的宽阔车道,冰河和纱织曾从落雪川绕进后山,又从灌木丛中来到这条车道上,并在这里碰到了骑着电动车的沙加;而如果要去“落雪之泉”的话,则只有一条只能步行的弯弯曲曲的石头阶梯路,不知是后山枝叶茂盛的缘故,还是修建者为了增加一些神秘气氛的缘故,从乡长府远眺,通往“落雪之泉”的路细得几乎看不见。

当然,这对于普通人来说,爬这么长的楼梯是一件很累的事,但是对于女神的圣斗士来说,这无疑就和玩一样没什么困难了。

原本纱织满以为会见到撒加,可是没想到艾欧罗斯却说他已经在前一天去了“落雪之泉”,大概是随着天气变热,客人增多,他也得时不时地去帮个忙吧。

“那么……这么说起来,这家温泉旅馆,不会是加隆在经营吧?”

纱织有些期待,又有些小心地问道。

“说对了,因为这边一直比较忙,所以加隆长期在这边,很少能回到乡里。”

“哦,这样啊。”

纱织虽然淡淡地回答着,可心却因为即将见到加隆而砰砰直跳。

这时,只听跟在艾欧罗斯身后的亚尔迪说道:

“不过说起来,这兄弟二人也实在是贪财,本来不是说邀请大伙来度假,顺便作为对退魔师们赶走尸人的感谢吗?怎么反而要乡长府出起钱来?”

艾欧罗斯忙回头打圆场道:

“罢了罢了,你也不是不了解他们,不过机会难得,这钱咱出得起,也出的值得!”

纱织一听,忙问道:

“什么?出钱?多少,我还给你!”

艾欧罗斯忙把纱织拉到一边,悄声说:

“哎!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别忘了来这里的目的。我艾欧罗斯对女神只有一个请求,那就是帮助大家恢复记忆,让大家平安顺利的重返圣域即可,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不希望女神当我是外人。”

纱织望着艾欧罗斯,一时间,竟然有些感动,虽然她依然不敢确定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那位救了还在襁褓中的她的那位可敬的射手座黄金战士,可是她依然很顺从地点了一下头。

在随后的一段时间里,纱织便不免开始怀疑起自己来,不管怎么拼命地告诫自己要当心要当心,可是在感情上却还是由不得自己呢,一看到这些人又回到了自己身边,就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去亲近,当真的是他们又回来了。

其实大概不止是自己吧。

纱织望了望在自己身边活蹦乱跳的星矢,与艾欧罗斯闲聊的瞬,还有一边思考着什么的冰河,当然如果卡妙也在场的话,冰河肯定又是一幅不同的表情了……

这些人比纱织自己还没有戒心呢……也许……会是自己多心了吗?

纱织苦笑着摇了摇头,就在这时,他们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前来度假的人果然不少。

如艾欧罗斯所说,落雪乡果然是人和妖怪混居的地方。进入“落雪之泉”的宾客里妖怪占了半数,当然都是看起来很面善的妖怪们。

“你们好!”

一个长着猫的耳朵和尾巴的女子前来迎接他们时,星矢吓了一跳,要不是瞬及时捅了他一下,他差点就要说出不太礼貌的话了。

“你好,大概你们的头已经交代过了吧?”

艾欧罗斯轻描淡写道。

那女子笑着说:

“是的,乡长大人,加隆先生说,要好好款待各位,现在去换衣服吧。”

原本纱织正左顾右盼地四下寻找加隆的身影,那猫女却牵了纱织的手,说道:

“女宾客的更衣室在这里,我带您去。”

纱织回头一看,却见艾欧罗斯对她点了一下头,带着兴高采烈的星矢一行人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了。

如纱织所想的一般,“落雪之泉”如普通的日式温泉旅馆差不多,她一面换上浴衣一面朝那猫女询问:

“这家旅馆开了多久了?”

“啊,好久了吧,我和我的家人移居到落雪乡之时,这里就存在了,我是最近才来到这里工作的。”

“是这样吗?”

“是的,不过这里的水质可是相当的好呢,作为疗养用再适合不过了,小姐准备好的话,就可以去泡啦。”

那猫女欢快地说道,并将浴巾为纱织放下。

“谢谢你了。”

纱织微微一笑,大概是觉得再问下去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放那猫女离开。待她换上游泳衣包着浴巾来到温泉池边时,其他人应该是早已混入了那些男男女女的人群当中,在温泉的雾气缭绕之下,也没办法看清楚。

正如那只猫女所说,“落雪之泉”的水质的确非常好,水温大约有四十度,一股淡淡的清香从泉水中散发出来,让人立刻就有一种想下去泡着的冲动。

纱织慢慢地下了水,她不像自己的几位同伴那样,一玩起来就没了压力。自从来到落雪乡,她每一天都在心事重重中度过,即使是换到了嘈杂热闹的环境里,她也不会收回自己的思绪。

如果说因为某种特殊的缘故而使得众人复活,那么需要弄清楚的便是到底是什么缘故,可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复活是一方面,可却不是所有的人都复活成为人类,比如说卡妙……这又不得不联想到前几天尸人的失踪,因为有同伴在其中,所以又不得不操心一下尸人的下落……

究竟……尸人们会去了哪里呢?

将他们变成人类的方法又是什么……

池中的喧哗声似乎越来越大了,男女老少的欢笑、尖叫混在了一起,纱织不由顺着这种声音的反方向移动而去,渐渐地,她感觉声音已经变得很小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大概已经远离了那片热闹了区域,这才摸索着找了一个地方——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坐了下来。

肩头一阵发痒,纱织转头一看,才发觉是一片落叶掉到了自己身上,抬手拂去那片残叶之时,却意外地发觉到,身边还有一个人。

“对不起……”

纱织忙起身,准备离开。在这种场合,随便和他人坐的这么近,总是不礼貌的。

“雅典娜……”

那人口中轻轻吐出几个音节。

已经转过身的纱织猛地一颤,她慢慢地回过头,抓紧了身上的浴巾。

这声音太熟悉了,即便是她刚刚来到落雪乡,在圣域咖啡屋碰到他时,也没有过这么强烈的熟悉感。

从前,在十二宫的战斗时,在冥界的战斗时,他与她不过很短暂的几次碰面,不过数句话,却深深地印在了她的心上。

绝对不会错的,这个人,不是一开始那位让她努力相信却又不敢相信的圣域咖啡屋的主人,这个人,是她的双子座黄金圣斗士撒加。

“撒……加……”

纱织转过身,迎着雾气朝前走去。明明应该只是一层薄薄的雾气,可这时却变得那么浓烈,她越是想走近看清楚他,雾却越要迷蒙了她的双眼。

“你,是撒加吗?”

纱织终于来到了那人的身边,伸出双手,扶住他的手臂。

她看清楚了,他的容颜。

海蓝色的发丝,深邃的眼眸,正如传闻中说的那样,他就好像是神的化身。

似乎察觉到了眼前的少女的用意,双子座黄金圣斗士燃起了自己的小宇宙,以此来向她说明,他是那位守护她的战士。

少女的眼眸顿时有些湿润,他记起来了吗?

“是的,我回忆起来了,雅典娜。”

仿佛是对女神做出回应一般,撒加微笑着,反手握住了纱织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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