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凡儿也是魔族的？

其实也没有那么糟，比我想象的要好得多，转眼间五年过去了，水莲居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从师父走后几乎没什么来客，即使有我也不见，就相当于处在一个闭关的状态。

　　一日雨凡突然走进我房间，我正擦琴呢，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问他：“何事？”

　　“凡儿来只想问师尊一事，师弟是魔族孩子吗？”他说得很快，好比说绕口令一般，但听上去却十分平淡。

　　我停下手里的事儿，站起来，他还小心地往后退了退，我探出头，向门外张望，见没人就轻轻关上了门，锁了起来。坐回茶几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压了压惊。我最大的疑问就是雨凡是怎么知道的，我让他坐下来，我刚要问他，他自己就先答了出来。

　　“师尊，其实凡儿一直有事瞒着你......凡儿其实是混血，我爹是修仙之人，娘亲是......魔族。”

　　我忽然觉得脑瓜子嗡嗡的，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问题啊，难道是我听错了？雨凡又重复了一遍，没错，我耳朵还好着。

　　我习惯性的“哦”了一声，又皱了皱眉头，道：“凡儿有没有告诉其他人？”

　　“凡儿......凡儿......告诉师姐了，师尊，我......”雨凡迟疑了一会儿。

　　“没事，除了水莲居里的（人），其他（人)都不能告诉，好吗？去吧，没事的。”我摸了摸雨凡的小脸蛋儿，尽量安慰他。

　　雨凡听了我的话，不禁皱起了眉头，我看了看他那眼神，像是看傻子一样。

　　“小小年纪皱什么眉头？”

　　“不是，师尊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灵霄......他的血更纯，味儿更重。”

　　“‘味儿更重。’？”雨凡重复了我最后的话，又问我，“什么味儿？”

　　我摇头：“不知道，总之凡儿不能再告诉其他人，告诉的人越多，你就越危险——去吧。”

　　我喝光了杯里剩下的茶，不知何原因，我现在愁得很，只觉得心口突然犹如被针扎了一番，喉咙里卡着什么东西，心疼在我这是近年来的“家常便饭”，但这次疼得我都快昏过去了，我把头靠在床上，一只手摸着紧皱着的眉头。

　　“仙皇到——”

　　我蓦然听见院外的声音，我站了起来，向院门儿走去，差点儿摔倒。我走进院子的时候，就看见师父已经坐那喝着茶水等着了，灵霄则在一旁玩儿，还时不时和师父说说话。

　　“小孩儿，你师尊呢？”

　　“看，这不就来了吗？”灵霄一脸笑嘻嘻的，热情似火向我跑来，“师尊！”

　　“小家伙，一边玩去，去找雨凡哥哥玩去。”我让他到别的地方玩去，他抱了我一下，就跑出院子。

　　我朝师父笑了笑坐了下来，看了师父好一会儿才道：“咋一点儿也没变呢？说吧来干啥的？”

　　师父瞟了我一眼，感叹道：“哎，老了啊，哪像某‘仙师娘娘’，都五十了，还嫩着呢。”

　　“仙师娘娘”这是用来称呼我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啥时候有这个称号的我都不知道，反正他们那么叫我都习惯了。

　　“我先提醒你一件事，查魔官这回来查魔，就先查仙城，你说你现在怎么办？”

　　(查魔官：修仙之人家中差魔，这魔有：活死人，炼化凶尸，隐藏邪物，魔族等，都是仙家中违禁的。)

　　我惊得瞪大了眼睛，不由地苦笑道：“雨凡也是，我都没想过。”

　　“是什么？”

　　“凡儿今天突然来跟我说的......”

　　我就把早上的事儿和师父讲了一遍，师父好像没那么惊讶，起身出院，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香炉，放在桌上，推给我，我闻了闻——隐尸香。

　　看向师父：“你确定这个行？”

　　“这个点起来，没有什么味道，还是平平常常，就是隐盖家中的魔味，你把这个香炉点了，藏隐秘一点，不要放在太过明显的地方。”

　　听起来是个好东西。我又考虑到了另一种情况：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师父说，先不要管这个，这种东西他来办。

　　说实话，要不是雨凡今天来找我，我都快忘了灵霄是什么身份了，现在查魔官已经向仙城赶来，至少也得有个三日才到仙城，先查城里，再查城外，查城外，水莲居是第一家。查出的魔超过三件一律打入天牢。

　　本来日子过得比谁都惆怅，现在又来个查魔官，我想去死的心都有。

　　突然心口仿佛被针扎了一般，那种感觉又上来了，我下意识捂住胸口，剧烈咳嗽了起来，师父过来用力拍了拍我的后背，我吐出了一大口血，弄得我满手都是，顿时我没了什么力气，不禁皱起了眉头，师父让我快去把手洗了，我笑了笑没有动身，人也比刚才舒服了许多，心里渐渐平静下来。

　　“没想到这魔毒已经散发这么深了。”师父看了我的手许久才道。

　　“什么东西？”

　　“魔毒！”师父强调了一遍，看我还是一脸迷茫就跟我解释，“魔毒吧，这东西可没解药，是魔族——简单来说是他们散发出来的味儿，与他们待的时间长了，就成这样了。”

　　晚上，我来到房间坐到床上，盘腿坐好，两手放在膝盖上，长舒一口气，闭上眼睛，轻声念道：“以仙为界，以魔为族，魔毒入身，难解，封。”感觉体内气息已经聚集到了一个地方，又流遍了全身，似乎有一个强大的力量在缠绕着我，我好像慢慢进入了一个梦境好真实。

　　隐隐约约听见一个男人在说些什么，他掐着我的脖子，我喘不上气来，我的视觉逐渐清晰了起来，我看清了对方的脸，觉得他好熟悉——灵霄？不知为何我又颤抖了起来，整个人都快摊了，他把我弄得好难受。

　　“师尊，你要是当时不灭了魔族也不会有如今这个局面，霄儿可以告诉师尊，师尊将成为魔族的祭品。”

　　四周溅起了血花，我猛然惊醒，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我坐了起来，月光从门外斜射进来，洒落在门前，门边上的风铃轻轻摇动着。

　　“师尊，师尊。我梦见有怪物追着我，睡不着了。”灵霄站在门外，手里拖着他睡觉时盖的被子。

　　不会吧？又做噩梦。我招招手让他过来，他还挺高兴的，拖着被子跑了过来，我往床里边挪了挪，腾了个位子给他，他躺下来，看着我。

　　因为我还坐着，我见他一直看着我就道：“睡呀？”

　　灵霄又看了我一会儿才说：“师尊也要躺下了陪霄儿睡。”

　　我躺了下来，把头枕在手臂上，就这么看着他。

　　“就这样不要走。”

　　“好，不走不走。”我拍了拍他，他就窝在我的怀里，我看他睡着后我才睡的，恍惚中听见了梦中那个声音：

　　“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