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印象中的母亲

我回到水莲居的时候，师父正坐在院子里看书，我倒要看看这老人家一天到晚抱着这书到底在看什么，我轻轻关上门儿，偷偷摸摸走到他背后伸着脖子，看到书上的内容我不禁皱了皱眉头，年过半百的老头儿竟然看这玩意儿？我怎么可能不阻止呢？我伸手把书从他手中夺过来，翻到封面看了看——《春宫图》。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

　　“一把年纪您还看这东西？！以后不许看！小心我给你烧掉！”

　　“行行行，先还我。”师父敷衍道，我把书抛给他，把馒头放在桌子上，在他面前坐下来，威严该互换一下了，我把实情和师父说了，但我并没有把有两具常姑娘尸体的事告诉他。

　　他当故事儿听了，什么也没说，可能觉得我做得还行，他吃着包子皱着眉头，突然想起什么，道：“你的灵石全没了，”我心一震张了张嘴，他继续补充道，“仙都殿亲自上门儿来的，说什么来着……嘶......哦，就你上次夜猎那次，我当时也忘了凶尸迁移这事儿，没想到你也忘了，这事我也有一半责任。”

　　蓝姬雪上次凶尸迁移的事儿没成？！有一种一言难尽的感觉，我好不容易弄到一条十品黑蛇，换了起码有800灵石，不对，我好像在床底下还藏了一些，我想着都不知道自己在笑，师父还用力拍了我一下：“笑什么呢！”

　　“啊？没有啊。您继续吃吧，我回房间里看看。”我从椅子上站起来跑回房间趴在床边伸手往床下摸。床下木头地板我自己做了个小隔层，之前放的都是一些无用的小玩具儿，现在改成放灵石铜钱的地方了，我师父到现在都还没发现。

　　我把放灵石的小盒子从床下隔层拿出来，别说这盒子还挺沉，或许是我力气太小，当时给我换灵石的老者一手丝毫不费力气就拿起来了，我两手拿着都嫌累。

　　一个……两个……三个……

　　“师尊，你在干嘛？”我当时可能太认真了，雨凡足足叫了我三遍，我才应他，我把灵石放回隔层，看了看窗外，道：“才寅时，这么早就起床做什么？回去再睡一会，去，快点。”

　　可雨凡却委屈地看着我，过来拉着我的手甩着：“我睡不着了，我再也不想和灵霄睡了，老是动来动去的。”我把他抱起来坐到床上，用手刮了刮他的鼻子：“你之前睡觉也不是一样的？知道你困，睡吧。”

　　“那你抱我睡。”

　　还不是睡着了，我还不了解他啊。我又在茶几旁坐了下来，泡了一壶茶喝了几口，踢了提神，我又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一个字“丑”，特别丑，正如之前人们所对我的评价“怪胎”，现在他们对我的看法改变了很多，但我却觉得自己一点儿也没变，“怪”！我一向讨厌自己的长像，师父告诉我，我长得很像我娘，性格却很像我爹，母亲抛下我，我觉得我不是她的亲生儿子。

　　我母亲，人称白孤狼。孤，说的是她的性格：冷漠，话少；白狼，是说她的神力——雪狼。

　　雪狼，和一般白狼差不多，但雪狼的脊背上却有形似冰锥的刺，比一般狼的体型要足足大一两倍，性格也凶猛许多，栖息于昆仑山一带，算得上昆仑之霸。

　　我父亲，孤狼。生前在仙都殿做官，与师父是朋友，灵力与母亲一样，就比母亲强那么一点儿吧，死在魔族与仙界的战场上，就在那一天他们都离开了我。

　　我仿佛就是多余出来的，她抛下了我。

　　“你要去哪儿？”

　　“去找你爹。”

　　“不是已经死了吗？！你留下来陪我不行吗？！”

　　母亲气愤地冲上前去打男孩，但男孩轻巧地躲过了，大喊道：“你不要我就走呗！他已经死了你知道吗？！”

　　“你闭嘴！他是你的什么？！仇人吗？！我告诉你！你说服不了我的！”母亲不愿回头。

　　“好啊，你真要去寻他，那你就不要想着你有个儿子！永远也别回来！”

　　男孩知道母亲是决定要走的，说完便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天色渐渐按下去，只要男孩无声无息地哭着，一派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