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还是小

——赌博！

十七岁的白桑羽带着比她小一岁的汀兰，毫不避讳外人的眼光，挺直腰杆站在赌坊门口。

她们身后的长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车马，这其中不乏穿金戴银的达官显贵，也有不少衣衫褴褛的醉酒老汉，台阶上亦能看到匍匐在地的乞丐，若是仔细瞧瞧，倒也能找到少许一脸败家相的妇人……

无论是谁，他们都是好赌成性的那类人，而他们的目的单一又可悲——就为了一个“赌”字！

压上全部身家、几纸地契乃至他们自己与家人，只为一夜暴富的幻想、名和权的双收，现实却是败得倾家荡产。

将人生投于赌博的赌徒，当他们胆敢妄为的时候，对自己的力量有充分的自信。并且认为大胆的冒险是唯一的形式。

一生一赌，一赌一生。

但你不能否认——出了这扇门，真的存在人生走上坡路的幸运儿。

赌坊的门大敞着，从她们两人的位置能够清楚的看到里面的场景。

“小姐…我看还是算了，咱们别进去了吧……他们看起来都不像什么好人…”

汀兰从未去过赌坊之类场所，看见了不免害怕。

“唉～放心，有你家小姐在，我把自己卖了都不会让你有事。”

不说还好，这一说，汀兰身子都有点发抖了，她扯紧白桑羽的衣袖，仍一脸坚定的说：“不！尽管把汀兰卖了，小姐也绝对不能有事！”

白桑羽被这傻丫头的话给逗笑了，心中涌上一股暖流，润泽了干涸的田地。

“放心啦，相信我。”

她比汀兰高了一个头，伸手揽上汀兰的肩膀将人搂着进了赌坊。

“来来来！下注了！买定离手！”

“小！小！老子买小！”

“嗝儿～呃……老子押它个大…”

“去去！给爷滚边儿上去！”

“你他娘的开蛊啊你！快点！哎……哎哎那人你的手搞什么呢！”

“……”

“哈哈哈哈……大！这些灵石他娘的都是老子的！”

“啊！别打我！求求你……这是我全部的家当了！”

“……”

“滚！没钱给爷滚！把他的手给爷砍了！”

“嗝儿～来！给老子他娘的拿酒来！老子有的是灵石！啊！”

“……”

这里面鱼龙混杂，烟酒散乱，环境说不上好，污言秽语更是不少。

掌柜的看到赌坊里来了两个年纪那么小的女孩，一个娇小玲珑惹人疼，另一个…男人看了直接欲火焚身了！啧啧…那叫一个勾人魂儿……

不只是掌柜注意到了，赌桌上的一部分好色之徒个个都眼尖，又怎会注意不到门口的两个美人儿。

掌柜的长的肥胖油腻，头顶上方是一片典型的地中海，只不过被一顶元宝状的黄帽子掩盖住了。两只眼睛眯缝着，里面无时无刻不在算计着利益，这人看上去就是个圆滑世故的人。

他暗搓搓的上前去，贼眉鼠眼的笑道：“两位姑娘来了赌坊，想必一定知道这里的规矩吧？还需不需要小人讲解一番？”

“小姐……我们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什么规不规矩的不知道啊…”

虽然汀兰已经竭力的小声说话了，但掌柜什么人啊，精明如他怎么会看不出来那个小一点的女孩是第一次来，想必她身旁的小姐也肯定是第一次来了。

想到这里，掌柜的心中暗喜，眼睛毒辣的盯在两人身上，就怕一个不注意人给吓跑了。

白桑羽冷眸瞟向掌柜，胳膊收紧了搂着汀兰的力度，希望这样能减少她的胆怯。

“不用了，本姑娘自然知道规矩，你不用跟着了。”

掌柜的一心认为白桑羽这位小姐逞能，明明不会玩还要装出一副熟练的样子。

不过，白送上门来的“钱财”，越是单纯，越……嘿嘿…要知道，这里有钱的色鬼……嘿嘿…

“唉……好好好！那祝两位姑娘玩的尽兴！”

周围的赌徒见掌柜的走了，几个人猴急的围到两人身边，色眯眯的打量二人。

“美人儿～第一次来？跟哥哥玩两把吗～不会玩也不要紧，今晚跟哥哥回家，做个小老婆嘿嘿…哥哥教你啊～”

白桑羽揽着汀兰脚底一个旋转，躲开了那人飞来的咸猪手。

看着眼前精虫上脑的几人，她额前的碎发遮挡住了眼底的神情。

她另一只手将碎发往脑后捋了捋，露出天真无邪的眸子，“好啊～玩、几、把。”

几人来到一张桌子前。

桌子上面堆满了成丘的灵石堆，看那几个人的样子，这些灵石像是他们刚才赢的。

“来！庄家上蛊！”

“美人儿～咱们先来玩个简单点的，你可别说哥哥不让着你们啊哈哈哈…”

庄家打开蛊盒，掷了三头骰子，合上之后，迅速地摇了起来，他的手法倒是蛮专业的，快的让人捕捉不到影子。

十秒之后，庄家“砰”的一声，将蛊反扣在桌面上。

对面那个猥琐男子摸了把脸，色眯眯的望向白桑羽，将这手边的一大堆灵石推了出去。

“这是五百多块下品灵石，老子买大！”

旁边的两个人也都推出成堆的灵石，跟着那人押了大。

须臾，桌子上的所有人以及别桌的一些人都看向了白桑羽。

“本姑娘以自己为赌注，赌你们输！”她翘起唇角，眼中有繁星，自信的下注，“买小。”

周围看戏的赌徒虽然没有赌这把，但都在旁边起哄，有的声音喊大，也有的赌小。

庄家开蛊的那一刻——小！

“艹，他娘的！”

“……”

赌输的，还有心里默默赌输的，都开口咒骂叫嚣。

赌赢的，白桑羽老实站在那里自己没有开口，她身边依然也有人开口爽骂，后悔没有跟赌。

赌场上，你还能指望那些人嘴里多干净呢？

虽然赢了一把不算什么，可抵不住白桑羽她手里有钱啊，不怕没人上来找她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