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两个母亲

　　再风奕辰彻底适应完如今的状态后，也就到了临近开学的日子，何少慕帮他办好了事情便让他回家了。

　　“妈，我回来了！”风奕辰一推开门就听到厨房一阵切菜的声音，疑惑的向里面望了一眼，就看到了母亲忙碌的身影。

　　听到声音的风母赶紧走了出来，一边将手上的水渍擦在围裙上一边乐呵呵的说道“奕辰回来啦！”

　　“嗯。”昨天就和母亲说过今天要回来的风奕辰，眼看这都十点了母亲还在忙，便问道：“怎么现在还没吃早饭？”

　　“吃了，吃了。”风母仔细打量了一下风奕辰，看他身上没有半点伤痕才放下心来说道：“这不你郑妈要回来了嘛，我就先备下点儿中午的菜。”

　　“郑妈要回来了？”风奕辰眼睛一亮，随后皱了皱眉头沉默片刻问道“那她还走吗？”

　　“我也不知道。”风母叹息一声说道：“你郑妈她自己都说不准，毕竟……”

　　听到母亲的叹息，风奕辰眼神一暗说道：“郑妈几点的飞机？我去接她吧。”

　　“他上飞机之前说大概十一点到，你看着点时间一会儿就去吧，”说完风母又转身向厨房走去，边走边道：“快去把东西放下，收拾收拾。”

　　“嗯。”

　　把东西放回自己的卧室，风奕辰看着桌上的照片沉默着，照片上的两个笑的十分灿烂的人，一个是他，一个是他最好的兄弟莫轩阳。

　　风奕辰记得，他小时候因为没有父亲经常会被别的小朋友欺负孤立，直到十岁的时候，他家隔壁搬来了一个新邻居。新邻居的家庭组成和他家是一样的，都是一个母亲带着一个十岁大的儿子，也因此两家人的关系异常交好，两位母亲甚至都快把对方的儿子当成自己亲儿子了。从那之后他就有了一个护着他的郑姨，和一个叫莫轩阳的伙伴。

　　小伙伴刚来的时候也有些许自卑，不太爱说话，但面对别人却总是张开笑脸的。而相处久了，他们就成了彼此唯一的朋友。莫轩阳比他大整整三个月，总是以他的哥哥自居，也正因为这点，有人欺负他们的时候，会拼命护着他并帮他打回去。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一同参军，但无奈训练期间他无意伤了腿，只得提前退役。而莫轩阳则在一次休假来学校看他时，为了救人被凶兽大范围咬伤，因失血过多逝在一个大好的年华......

　　郑姨就是莫轩阳的母亲，和自己母亲温柔到有些懦弱的性子不同，她这个人果敢大方，小时候风奕辰和莫轩阳受了欺负，都是郑姨帮他们讨回公道的。

　　在唯一的儿子死后，郑姨伤心了很久，那么坚强的一个人，甚至产生了放弃生命的念头，也就是那时候他的母亲下定了决心让他认了郑姨当干妈，然后他就有了两个妈。

　　但自己辛辛苦苦独自带大的儿子的死亡的痛，哪能这么容易被化解？今年一过完年郑妈就对他们说，要自己出去走走，他们虽然担心，但也没有劝阻的办法，便由她去了，他们想着没准散散心，郑妈的心情能够好点。结果郑妈这一去就是半年多的时间，直到现在才回来。

　　‘如果......’

　　“奕辰。”母亲的声音打断了风奕辰的思绪，放下相框走出去就看到母亲正在厨房门口摘围裙。

　　听到风奕辰开门的声音，风母说道：“快十点半了，你先去机场吧。”

　　“好。”风奕辰答应一声就走了出去。

　　他家距离机场不算太远，打车过去大概半个小时就能到，因为飞机晚点，他在机场又等了半个多小时才见到人出来。

　　“郑妈！”风奕辰轻喊一声。

　　“哎哟，我的宝贝儿子，等久了吧。”郑秀青看到他后惊喜的给了他个大大的拥抱。

　　“不久。”风奕辰摇头笑道：“我妈把饭菜都准备好了，我们回去吧。”

　　“都说了让她别做那么多菜，欣蓝这人永远都是这样啊！”郑秀青感慨一声，转身去拿行李箱，却被风奕辰拎了过去。

　　“我来吧。”出门的路上风奕辰想了想问道：“你想先回家，还是......”

　　“先去看看你哥吧。”王秀兰沉默片刻，冲他微微一笑说道：“毕竟都半年多没见他了。”

　　“好。”风奕辰为她打开车门，才将行李放进后备厢。

　　上车才对司机说道：“去人民公墓。”

　　走过一排排墓碑，心底难免会升起一股凄凉的感觉，来到莫轩阳的墓碑前，风奕辰敏锐的发现郑妈的眼眶红了，但他也没说什么，只默默地将路上买的花束放在了墓碑前。

　　沉默着站了片刻，郑秀青忽地轻笑一声开口说道：“轩阳这个哥哥一点都不称职，当初你们俩兄弟闯祸的时候，每次他都把你供出来。”

　　看着墓碑的照片上莫轩阳微笑的脸，风奕辰也勾了勾嘴角，想到当初莫轩阳对他说的话，是对这个问题最好的回答：“我们是好兄弟，打架一起，受罚当然也要一起。”

　　以前的郑妈总是能被莫轩阳气的跳脚：“你的理想不是警察吗？哪个警察会像你似的总是惹祸？”

　　“我才不是在惹祸，我是在保护弟弟！”小小的莫轩阳不甘愿地喊道。

　　“你......”郑妈被气的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风奕辰的母亲王欣蓝，因为莫轩阳这小子吃软不吃硬，对付他风母才是最有办法的。

　　“好了，我来教训他。”王欣蓝将手中的书轻轻拍在莫轩阳的头上：“一会儿吃完饭后去书房等我。”

　　“哦。”莫轩阳委委屈屈的瞥了眼两个大人，最后将目光投向了风奕辰。

　　风奕辰扯了扯母亲的衣袖，小声说道：“妈，其实......”

　　话还没说完就被王欣蓝打断了：“一会你也给我去书房。”

　　“哦......”风奕辰更委屈了。

　　在书房中，王欣蓝会和他们聊得很透彻，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才将事实告诉郑秀青让她消火，最后如果不是他们的错，郑秀青会带着他们去把公道找回来。

　　听到他的话郑秀青掏出手帕擦了擦墓碑上的灰尘，感叹道：“你们俩小子......”

　　知道她有很多话想对儿子说，风奕辰只陪她站了一会儿就先离开了，在出口的地方等着她。不过可能是怕他等急了，郑秀青也没呆多长时间。

　　“不多聊聊吗？”

　　“反正最近不会走，以后有的是时间，咱们回家吧。”

　　“好。”风奕辰回过头，因为身体的异变，即使站在距离10多米的地方，他都能隐约看清墓碑上的莫轩阳那双澄澈而坚定的双眼。

　　‘如果我能早些遇到这些事情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