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毕天心起来已是巳时，苏玄端着碗热粥进来：“今天感觉好些吗？”

“好多了。”毕天心突然感觉心情大好，洗漱完走去苏玄坐着的桌边吃早饭。

除了清粥、青菜，苏玄还准备了几块她爱吃的糕点。

毕天心挑了几小块，拿刀切成两半，和苏玄分着吃。苏玄开心，边吃着，还偷偷从桌底轻轻踢她的脚，像小朋友一样。

“我们等一下直接出发吗？”

苏玄摇头：“我想在出发之前见一个人。”

“沈宗。”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沈家在朝堂俸禄不算极高，在里月息不远处较偏远地区建了房子。沈家此处的房子摆设很普通，给人一种几乎没人住的感觉。

两人敲门等了半晌，沈宗才不紧不慢开门让两人进来。

沈宗看见苏玄的喜悦在看到毕天心后很快降到冰点：“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想知道琴剑秋为什么会中毒。来找你询问情况更好，不用两眼摸黑。”苏玄语气冷邦邦的。

“中毒的原因？我告诉你的是，我知道他中的什么毒，而不是我知道谁下的毒。”

“我倒是希望你是真的不知道是谁下的毒。”苏玄表情冷酷地吓人，“我不管你家在青都有什么关系，不管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只要你敢害我在乎的人，我就送你一程。”

沈宗双眸泛着血丝，两颊因为咬牙剧烈颤抖，没有说话。

苏玄轻声笑道：“沈姑娘，你最好说实话。”

沈宗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我只知道毒是什么毒，你若是无法接受，但事实就是这样。”

这时，一旁的毕天心开口：“沈姑娘，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沉默许久，“嗯。”

“你当时进了医帐，就直接能判断我们需要兰草救琴剑秋？”

“我……”

“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我看到他的手臂的颜色。”

“当时你距琴剑秋算远，前面又站在苏玄和我，没挡住你的视线？当时灯光又昏暗，你看清楚了？”

“……”

“你听到医师和我们说的话了？”

“是。”沈宗回答很缓慢。

“你离得那么远，能听清我们的说话声？”当晚众人说话都不大声，以当时沈宗的距离来算，应该是听不清。

“……”沈宗额头冒汗，面色发白。

“姐！”屋子里出来一位穿着青色长袍的男子，他散着头发，坚定从容看着沈宗。

沈宗回头见了，惊得跳起来，惊慌失措地跑过去：“阿谦，你怎么出来了？”

沈谦一脸淡定：“苏将军，我姐姐不是坏人。”

沈宗赶紧把沈谦推进屋去，缓缓靠在门框，头埋在手掌中，焦急地叹气：“让阿谦听到了，可怎么是好？”

沈宗靠在墙上，无力地闭上双眸：“我告诉你们谁有可能下毒，沈远。”

沈远？沈家主事人沈翼的私生子？

苏玄简单说了几句告辞的话，便带着毕天心上了去见伊格尼斯的马车。给他们安排的马车后面跟着风笛和琴剑秋的马车。

“苏玄？”毕天心转头看马车外的风景。

“嗯？”

“你相信沈宗的话吗？”

“不相信。有可能她有共犯，也有可能她在为下毒的人包庇。我觉得也有可能是屋里剩下的人。”

他今日见沈宗的表情，想必他们不是第一波来找她问情况的人。苏玄眯了眯双眸，难道青芸也派人来查琴剑秋中毒之事了？

罢了，等下见到风笛询问一下便有答案了。

毕天心握着苏玄的手：“苏玄，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瘪嘴，“你们不是有句话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吗？”

苏玄微愣，他不知道她的思路能跳跃这么快。

“说得好像你不喜欢似的。”

“苏玄，你这么说，会让我感觉被你挑逗了……”

究竟是谁挑逗谁？苏玄微微一笑，没再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