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划

“喵喵。”云澜喂着猫儿。把它抱到了小罗子那里。小罗子如今已经痊愈了，走路慢一点也看不出来什么，云澜给了他一个新年的红封。他反而腆着脸要个荷包。

云澜笑道:“想得美！这也想要。我可一个荷包都没有。”

小罗子笑道:“好姐姐，你就赏我一个罢！”

云澜道:“我没绣荷包，原先有一个，做戏之后我拿去烧了，也没了。”见小罗子实在失落，又道，“给你一方帕子还是可以的。端看你办的事合不合我意?”

小罗子捧着双手，陪笑道:“云澜的吩咐，奴才哪敢不从呢？早先的事情，不也办得很好么？”

“这还差不多。”云澜拿出一块绣着云朵给他，“就当全了你的心意。”

小罗子小心翼翼揣在怀里，正色道:“云澜能得偿所愿便可。我都……你决意如此吗？”

云澜笑道:“你这话倒是好笑，这难道是我的决意吗？咱们听吩咐办事，只不过是不得不为之。”

小罗子张口欲言。云澜立刻道:“你都说了我们是一样的人，我的不得不为之，是你的必须为之。唯有如此，才能得以喘息呀。”

小罗子叹口气，道:“明年呢就可以了，到时候一切都安排好了。 ”

云澜道:“我只有往上爬才有机会，能护住自己，这样被人摆布的日子我过得够久了！”她摸了摸怀里的猫，道，“你看着它可爱，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给你一爪子，可厉害了。”

她略略掀起袖子，皓腕凝霜雪，可是上面布着的三爪血痕触目惊心，小罗子颤抖着手想抚上，云澜快速撸了下来。

云澜轻笑道:“所以我剪断它的爪牙，拔掉它的利齿，让它一如本来温顺的样子，一开始就蒙蔽我的样子。”

小罗子道:“你这样做，总是有理由的。”

云澜道:“你明白最好的。这个猫就在这里陪你作伴吧，它永远不会伤害你的。”

小罗子道:“云澜，明年再会！”

云澜穿着绿色的宫衣，头不会地走，乌压压的头发挽成小髻，因着喜庆，用了一条红色的发带穿梭其中，在脑后结成一朵玫瑰花。渐行渐远消失在皑皑白雪中，长长的宫道里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

云澜回来后，周嬷嬷正在吃糕点。“这里有龙井茶，冲泡好了，你尝尝是否合滋味。”

“嬷嬷好。”云澜见礼道，“我早就不爱喝茶了。”

“这是用玉润堂的竹叶上的雪水泡得，清香鲜冽。茶汤色泽清亮。”周嬷嬷笑道，“知道你挑嘴，这个好的，不还是留给你。”

“嬷嬷厚爱。”云澜依言喝了一杯，“果然不错，仿佛出过几次。”

周嬷嬷慈爱地看着她，“你喜欢的话最好不过了，我这里还有几包，到时候你都喝了也无妨。”

“我和她真的很像么？”云澜把玩着手里的杯子，垂下的眼睑，长长的睫毛似乎振翅欲飞。

周嬷嬷慢慢红了眼眶，“简直一模一样。宫里的老人大多不在了，更别提行宫了，除了我、颐宁宫的那位，还真没几个认出来的。”

“找你来也是因着这个原因。十几年了，忍辱负重也够了！”周嬷嬷道，“你放心，咱们都是在你这边的。”

云澜笑道:“嬷嬷抬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