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撞见

荀诩表情沉重地看着冯膺递给他的，见血便能封喉的短刃，迟迟没有接过。

他承认，他从被审讯直到现在，一直抱着侥幸的心理，希望冯膺只是在试探自己而已。

可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想让白帝，不管有没有秘密，不管有没有冤屈，结果都是再也回不到大汉来。

冯膺低眸看荀诩，柔声询问，那声音轻得好像怕吓着他一样。

冯膺“怎么？你不乐意？”

荀诩抬头看他，眼睛里尽是茫然不解。

荀诩字孝和“我，我不是很清楚……”

冯膺却打断他的话，将短刃再次往前递过去，这次，是完全不让抗拒的，放在荀诩怀里。

他一手拉起荀诩的右手，一手将手里的短刃放在他的右手之上，在拉起他的左手，一把带着还在短刃上面。

昨晚这一切，冯膺又拿自己那一双大手包裹住荀诩的双手。

他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在交代任务，还是借着交代任务这个机会，碰一下荀诩的手。

这人的手软若无骨，手腕纤细修长，冯膺有些后悔自己的好奇心竟然如此重，这一摸到，就停不下来了。

荀诩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他只是一门心思扑在这把剧毒短刃上，心情前所未有的复杂。

陈恭……真的要他亲手杀了吗？

冯膺又拍了拍他的手。

冯膺“没什么不清楚的了，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也没什么好犹豫的……”

冯膺“入了司闻曹，这一辈子就是司闻曹的人，死了，魂也只能回到这儿来！”

他腾出一只手，将荀诩落在额前的一缕碎发顺到耳后。

冯膺“我说了，你任务成功之后，靖安司司尉的位置，就由你来坐了！”

荀诩并不觉得高兴，他并不在意这些功名利禄，在他心里，这些东西，都是虚幻的、难以捉摸的，最重要的，是要对得起自己的心！

可事已至此，已然没有再让他拒绝的机会了，除了接受，又能如何？

他微乎其微地点了点头。

冯膺这回是真的笑出了声。

冯膺“呵呵呵……不错，我知道，你定是个反谍的好苗子。”

他给荀诩顺头发的手，又很亲昵地改为摸了摸他的头顶。

就在这时，负责主记室第二把手，孙令，也是冯膺的亲妻舅，突然闯了进来。

孙令摆脱守卫，来到门外的时候，正好听到冯膺说什么“靖安司司尉的位置”，那心里就一顿紧张呀。

心想着，这姐夫怎么搞的，这么好的差事，居然不留给自己人。

他心下一急，头脑发热，不管不顾开门就闯了进去！

孙令“姐夫！！！”

他这一突然地到来，让在场三个人，包括他自己在内，都愣住了。

于是孙令也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这一幕，他看到自己的姐夫冯膺满脸宠溺地看着荀诩，一手握着他的手，一手摸着他的头，眼神温柔似水，却在看到他进来那一刻立即沉下目光，好像很不乐意见到他一样。

孙令顿时委屈极了，他都没得到过姐夫如此关怀的宠爱，这荀诩凭什么？！！

而且，在看他衣衫单薄凌乱，头发湿漉漉的，低眉顺眼地样子好像是一只惹人怜爱的小白兔一样！

呸！

都是什么样的人，他不知道吗？装什么装！

“吃醋”的孙令，你真的放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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