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寺庙悬说（下）

两人翻身上马，腰间别上长剑，扬鞭向北城门跑去。

一路向北，马蹄踏在松软的泥土上，悄无声息。转过溪涧，踏上土丘，绕过草丛，穿行于林间。

风玩弄似的地吹着，惹得叶沙沙作响。

“我们要去哪？”

楚苓漠紧跟在他的马后，陆云皓没有回应，她也再无多问。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几重弯，陆云皓勒马停在长阶前。

两人下了马，踏上石阶，台阶很窄，只能容下半只脚，楼梯很长，抬眸望去，沉浮于云雾间。

不多时，两人来到一座寺庙前。那映在绿树丛中的寺院，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苍绿色的参天古木，在烈日的沐浴下，原本幽静朴素的庙堂，多了一丝喧闹繁华。

于斌早已等候多时，见陆云皓身后跟着楚苓漠，先是一怔，后提剑向二人行礼。

“三皇子，楚将军。”

“皇子，普光禅师已在堂中恭候多时。”

“普光禅师是何许人也？”

“楚将军有所不知，普光禅师曾于多年前救过三皇子一命。皇子便视其为恩师，常常会与普光禅师探讨，并从中寻求答案。三皇子此次前来，正行此事。”

“时候不早了，不要让老人家等太久，先进去吧。”陆云皓说着跨步踏入这庙中。

楚苓漠刚想紧跟其后，却被于斌抬臂拦住了。

“楚将军莫怪，只不过这探讨之事，三皇子常一人前往，外人不得跟随，更不得旁听。您看要不要”

还没等于斌说完，陆云皓回身劝道：“于斌，无妨。”

于斌连忙放下手臂，毕恭毕敬地请道：“是于某唐突了，将军请进！”

庙内，香烟缭绕，炭火焚烧。

或因庙中和尚禅师每日进行朝拜，双手合十，举过胸、额、头，然后平扑在地上。天天如此，以致使石板许多地方都凹了下去。

堂中央，摆放着三把木椅。一位老者瞑目沉思，颈上挂着一串长长的禅珠，垂至胸前。左手垂直放在身前，口中喃喃自语，右手中玩转着三个核桃。

两人悄悄地走上前，只是静静地站在一侧，未敢打扰。

不多时，普光禅师缓缓地睁开眼，望着陆楚二人，慈祥一笑。

“两位快请坐。”

“让禅师久等了，是晚辈的疏忽。”

“没关系，三皇子事务繁忙，能有空来看贫僧，已是贫僧三生有幸。”普光禅师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要去行礼，却连忙被陆云皓扶住了。

“您快请坐。”

普光禅师在木椅上坐稳后，望着楚苓漠，细细端详，过了许久，开口道。

“三皇子，这位是？”

“禅师有所不知，这位是幽璃国楚将军，楚苓漠，是弟子的友人。”

“楚将军。”普光禅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沉思半晌。

“禅师这是有何要告诫小辈。”楚苓漠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无妨。”普光禅师摇了摇头，“只是感觉很像贫僧的一位故人。”

三人在堂中闲聊探讨了许久。

“万物皆有定数。”

普光禅师在最后说道。

两人拜别了禅师，刚要起身离开，普光叫住了楚将军。

“楚将军，您善使箭弩吧！”

楚苓漠身躯一颤，悬在空中的脚还没落地，连忙转身询问。

“禅师何以得知苓漠善使弓箭。”

他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将军，成于箭弩，败也于箭弩。”

“此话怎讲？”楚苓漠连忙追问道。

可普光禅师双手合十，闭目养神，口中念叨着

“善哉，善哉。”

转身向堂后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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