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沿着楼梯逐级而上，身后的沙色风衣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飘起，划出一条隐约的弧线。夜色很浓了，皎洁的月光掩盖住了星星的光芒，在茫茫夜空中显得有些孤单。
”哒哒“
第二十四阶。
终于踏上了武装侦探社宿舍的楼顶。果然不出所料，边缘处坐着一个黑影，那就是太宰来此处的目的。
太宰走了过去，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脚步声，似乎是为了告诉那个人他的到来。他走到边缘处，挨着那个身影坐了下来，也学着那个人的样子抬头仰望着浩瀚的天空。
似乎是不想打扰难得的寂静，没有人说话。
大约二十分钟后，太宰微微弯起了 嘴角，露出了一个微笑。
这一点点细微的弧度就像是树叶缝里透露出的针尖一般的阳光，还未来得及看清，就已经被风打乱了阵脚。
深夜的风总是有些刺骨，太宰拢了拢风衣的领口，拿出了事先就准备好的外套，轻轻的搭在了身旁人的肩上。动作很慢，但脸上的笑意却仍旧没有褪去。
似乎是再也不能无视太宰，江户川乱步开了口：
”你笑什么？“
太宰脸上的笑意更加浓郁。
”没什么，只是觉得命运开了一个好大的玩笑。“他思考了一阵，又接着说，”在森先生的手下工作应该很辛苦吧，乱步先生？“
江户川乱步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
”还好吧。那你呢，太宰？被社长捡到应该很幸福吧？“
”嗯......比起森先生的话确实要好一点。“
”既然是这样，太宰，“乱步微微眯起眼睛，瞳孔中反射出一点点银白色的月光。
”你为什么还是想死呢？“
太宰没有回答，只是侧过了脸，鸢色瞳孔中不仅有月光，还有眼前人的倒影。良久，他张开了嘴。
“那您为什么也不想活了呢？”
晚风继续肆虐着，吹乱了两人的额发，太宰几乎以肉眼不可见的动作移动了一下位置，帮乱步挡住更多的冷气。
乱步仿佛恍然大悟一般。
“原来人性这么难变，又这么善变啊。”
难变如太宰，在阳光下温暖了七年，却还是未能化开内心的坚冰。
善变如乱步，不过在黑暗中生长了一瞬，却再不复以前恣意的模样。
“人性是难变的。”不知为何，太宰武断的得出了这一个结论，“所以，乱步先生，”他认真的盯着乱步，眼睛中的炽热烫的乱步赶紧移开了目光，
”您也是可以再回到人间的啊。“
乱步突然浅浅的笑了一下。一点细碎的笑声却像是黑暗中的烛光，温暖了他的整个脸庞。
”你不回去睡觉吗，太宰？“
”福泽先生把你和我的安眠药都收了啊，怎么睡得着......“
”那就......坐在这儿？“
”一起等日出吧！“
他们肩靠着肩，一起面对着凌晨两点的夜空。天空什么时候才亮，他们不知道，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因为......
太阳总会升起来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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