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舞会（1）

“美丽的小姐，我是布雷斯扎比尼，今天的你就如玫瑰花一般美丽动人。”一个年纪和你差不多大的男孩子向你发出了舞会申请信号。不好意思作为新时代的独立女性，你感觉有那么一丢丢的油腻。

明明是同样的年纪，他却比你高了半头，但也不显得高大的臃肿，有着还不错的比例。咖啡色的微卷的头发，一双明亮的天蓝色眼睛，眼底笑意戏谑，让人很容易联想到天空中的群群飞鸟。气质不错，很典型的外国贵族男孩，发展前景不错，有投资水准，你心里暗暗道。

他来问候你无非有几种情况：

一，这个男的知道你是布莱克家族这一代的独女，有意和你谈生意；

二，他不知道你是个布莱克，但马尔福家的聚会应该一般只邀请纯血或比较牛啤的混血，而你这个年纪明显属于前者，纯血姑娘可不怎么多了现在，他想为自己谋一个好一点的订婚对象；

三，他没有找到合适的舞伴或者舞伴临时出了点情况来不了，为了家族的颜面只好要临时找其他的姑娘碰碰运气；

四，也就是最不可能的一种，他想要找个借口离开这里，但这种英国纯血家族的小孩儿们应该都很喜欢这种推杯换盏的聚会吧，反正你不喜欢，无聊死了。（约女孩到外面的院子里逛逛可是一个不错的借口）

“感谢您的夸奖，我哪里称得上玫瑰啊，您可就别拿我打趣了，扎比尼先生。”你甜甜地笑了笑，用手虚虚地掩住双唇。

“哪里有，您本来就很动人。不过我之前似乎没有在宴会上见过您，这样的人我不会没有印象的，不知小姐芳名？”他咧开嘴，棕色的卷发微不可查地晃了晃。不过都是些小孩子的把戏，想要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纯血嘛。

“赫斯提娅布莱克。”想到这儿，你有些嘲弄地看着他，“哦天哪，您就是布莱克小姐，我母亲曾提起过您和布莱克夫人，她们曾经可是好姐妹呢。”布雷斯扎比尼灵机一动，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这幅样子真像是一口气喝完了一瓶陈年的火焰威士忌。

“是吗？那还是挺巧的。母亲最近才带我从中国回来，还没来得及联系过去的亲友们，不过今天是个好机会，不是吗？”你的下巴微微扬起，笑意不变。

尊嘟假嘟啊她们关系好，好到林姿颜天天提纳西莎姨姨却从没提到过那个什么扎比尼夫人，又是客套话吧？

“当然啦，母亲很怀念和布莱克夫人一起度过的日子。”他的眼珠转了转，“我有一点小小的好奇，中国不是你们的故乡吗？为什么还会选择回来？”布雷斯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很好奇，脸上的肌肉有那么几秒钟的抽搐。看来又是一个打听未来布莱克家族产业走向的小孩子。

“我还是要来上霍格沃茨的呀。”你笑得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啊啊……哦……是的，看来我们就要成为同学了。”布雷斯干巴巴地说。他有点僵硬，生怕让人看不出来他的真实目的似的，真是个小孩子啊。

晚会快要开始了，头顶上的巨大豪华吊灯装，坠着无数水晶，放出亮眼的光芒，点亮了整个天花板，精美的壁画在这光的照耀下更是栩栩如生，啊，是金钱的味道。

“你当然可以称呼我的教名，一直叫先生小姐的太死板了不是吗？”为完善你在对方眼里的小孩子形象，你抿出了一个笑，看起来是不自觉地嘟了嘟唇，似乎是在表达对贵族繁琐礼仪的不满。还没等他回答，你又接着说：“不好意思，我在中国长大，这些礼仪对于我来说实在是有点，嗯……”你详装思考一下，“有点繁琐。”

“没关系的，赫斯提娅。‘扎比尼先生’这个称呼对于我来说也就像是你们女生常玩的那种过家家就一样……哦我没有那个意思的。”布雷斯看到了你眼底闪过的那一刻尴尬连连摆手。拜托谁小时候没有过过家家呀过家家怎么他了。（愤怒）

“你刚刚说你觉得，我们这边的礼仪有些繁琐……”他避开你的视线，不自然的摸摸鼻子，“那，你是不是觉得舞会有一点点无聊呢？”他的眼睛刷的一下子亮起，棕色的卷发又颤了颤，就像是一块嗯不那么可口的约克郡布丁。

好了，果然是第四种情况，或许还掺杂着第三种情况，要不然无法解释这个小纯血不去跟他要好的舞伴一块儿玩而是过来对你发表了一番冗长的演讲。

好嘛，果然是小孩子，喜形于色。不知道当时的你是不是也是这幅样子，你希望不是。

“不知道哦，舞会还没有开始呢。”你冲他笑笑，有点想跳过这个话题的意思。卢修斯叔叔可是还要找你聊聊怎么去除他的鼻毛的事（bushi）呢，一定是想从你这里了解到布莱克家族继承人对于血统论的态度。他可是个精明的商人，林女士说的。

“好吧，”他灰溜溜的揉了揉他的头发，“如果——我是说如果一会你感到无聊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出去走走……”

“我会尽量为你提供这个逃离舞会的借口的，布雷斯。如果我一会儿能从卢修斯叔叔那里挤出点时间的话。”在他还没说完你就飞快的开口，他呆滞了，“不过布莱克家未来或许有笔赚钱的好生意想要和扎比尼夫人谈谈。”

他的脸就像是个调色盘或是什么颜料铺，红的白的一齐涌了出来，显得他的脸色十分古怪。“啊，看来现在这件事并不是最重要的，或许你现在更需要一个像我一样的可爱的舞伴？”你假装没有看到他的异常，冲他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可他似乎显得无福消受了。

“你是……这些怎么知道的？莫非你会摄魂取念？不可能啊梅林，你才多大啊……”他的嘴唇奇怪地动了动。

“这很容易猜到的，布雷斯”你又冲他笑了笑，“扎比尼需要布莱克的合作，不管是家族事务，还是舞伴的问题。我想我们家过段日子的产业扎比尼夫人一定会很中意的……”

……

终于熬到了晚会开始，你急匆匆地从厕所出来。（害羞）（害羞）

没办法，一场晚会差不多需要耗费两个小时或者更多，在这期间解决生理问题就成了一种奢望，所有的人只好不断地减少自己在晚会上的摄入以防出现什么有味道的小意外。但是明显有人认为在晚会中，和人一直谈话或做一个小透明几乎是不可能的。没办法，英国人对于谈话总是很敏感的，不能说这个，不能问那个，不能说对英国饮食的印象哪怕很难吃，也不能说八卦（财务等私人问题），这些都会被视为无礼和干扰性的询问，都是无礼的问题。除非是真正的朋友，一般情况下不能询问这些私人问题。说天气吧，今天的天气是个难得的晴天，也没什么好说的。

“等一下，闭耳塞听！”

你在林姿颜身旁入座，并有点小炫耀地对她说了刚刚你和布雷斯扎比尼的谈话。林姿颜听了却没有立即夸你，有些担忧，甩开了她一直拿在手里的那把带着刺绣的折扇，遮住红唇：“我本来只是想着再多买几块地当个悠闲地包租婆的，你让我拿什么跟扎比尼家合作？人家自己就能买，何必找咱呢？”你自信地将碎发捋到耳后：“我这么跟你说自然是有想法了呀——就卖‘中国印象’不就好了？”

“‘中国印象’？”她重复道，“哦，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了，那店面的装潢应该就得是国风了，今天晚上回去我就写信让人打理这件事，绝对让这群人好好开开眼——相信我的品味。”林姿颜冲你挑挑眉：“你想推出哪些产品？”

你撇撇嘴：“你就不怕我说的方案根本行不通吗？咱中华文化博大精深，源远流长，但万一——我说是万一，万一这些洋人对咱中华文化一点点兴趣都没有呢？”

“那就当是我们做做慈善洒洒钱好了，”林姿颜又收了扇子，得意洋洋地说：“反正布莱克家不缺金子——虽然咱家没有什么土地，生意，但古灵阁里的金子足够把你我和未来女婿一家吃穿不愁地养个几百年了，放一百个心吧~”嗐，有钱真好，壕无人性。

林姿颜鄙夷地看着突然就开始傻笑的你，不着痕迹地往另一侧挪了挪。

不过更让她嫌弃的东西就要来了——卢修斯叔叔出现在了礼厅口，他傲慢的眼神扫过全场，脸上挂着虚假的笑容。纳西莎姨姨大方得体地挽住他的手臂，另一只手牵着德拉科，三人款款向中心位置走来。德拉科穿着一身黑色天鹅绒的做工考究的西装，简直像是个小大人了，宾客们慷慨地赠与了他们最热烈的掌声，脸上带着木偶般盲从的笑。

“那个花孔雀又要开始显摆了，也不知道纳西莎看上他啥？”，林姿颜好像是要吐出来了。

“今晚注定是个奇妙的夜晚，欢迎各位来到我的儿子——德拉科马尔福11岁的生日宴，马尔福家族十分荣幸见到大家……”随着大马尔福先生繁琐而又冗长的开场白，那一字一句蹦蹦跳跳地钻进你的耳朵，又悄悄地从一侧溜出去，这熟悉的嗜睡感又涌现出来，你好像又回到了升旗仪式或其他大型活动上的校长讲话环节。现在的情况绝对绝对不关你的事，那就让你先打一会瞌睡吧反正站着睡觉这个绝招你早八百年前就会了呼~呼~

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你终于感受到了光线的转变——舞会要开始了捏！！你擦了擦嘴角不存在的涎水，满足地睁开了眼睛。

“赫斯提娅？”布雷斯从你的身后侧探出头来，“我嘞个豆啊，”你惊魂未定状：“下回说话前先吱个声行不哥们？”

“啊，不好意思，我是想说，舞会就要开始了。”他有点小无奈地指了指分散开来的人群，然后微微弯腰行礼，同时伸出右手：“布莱克小姐，不知道我是否有幸与你共舞？”你拎起宽大的蓝色舞裙，稍稍屈膝：“我的荣幸。”

人吧，正经起来还是蛮正经的。

堂皇富丽的大厅上，吊着蓝色的精巧的大宫灯，灯上微微颤动的流 苏，配合着发着闪光的地板和低低垂下的天鹅绒的蓝色帷幔，遮掩住了淡紫色的壁纸。一到这里，就给人一种迷离恍惚的感觉。当爵士音乐抑扬地疾缓不同地响起来时，一群珠光宝气的艳装妇人，在暗淡温柔的光线中，开始被搂在一群绅士先生们的胳膊上。酣歌妙舞，香风弥漫。

随着爵士乐的旋律在这里飘动，佳人们也开始了有节奏的律动。你蓝色的，宽大的裙摆飘起来，布雷斯的白衬衫也被风吹得鼓起来，皮鞋后跟响着清脆的声音，脚下是一片薄薄的烟尘——这可不是什么灰尘，而是马尔福家族花了大价钱和精力所打造的云雾梦境。

“我很好奇，明明你在中国长大，怎么也会跳交谊舞？”布雷斯撇过眼神，一直盯着一位女士是不礼貌的，哪怕是跳舞。“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中国有句古话：‘技多不压身’，你看，现在不就用上啦？”你认为从现在开始就潜移默化地让这些纯血贵族们接纳一些中国的大国精华对于你未来的小店可能是一个不错的铺垫。

“原来如此。”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诶，美人，想不想认识一下现在和你同龄的小纯血们？”没等你回话，他突然带着你转了个圈（你：“别别我只会跳这几首简单的曲子！”），“看我背后，”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穿黑西装的是德拉科，你应该认识——毕竟今天是他的生日会，他多少有点娇纵脾气。”

“我不认为我的记忆力还没有差到那个程度。”

“别打岔，未来合作人。”布雷斯撇撇嘴：“我刚刚跟母亲说了合作的事，她很感兴趣，扎比尼没有理由拒绝一块肥肉。但我们都不希望未来的合作人在和人进行商业谈判时把名字叫错。”他接着说：“德拉科怀里那个短发女生是潘西帕金森，他们俩打小一起跳舞，就没换过。潘西喜欢德拉科，这是人尽皆知的，你最好别惹她。”哦？有情况~这小子自己都没发现他语气中一股子山西特产的味道。

就在这时，德拉科就像是察觉到了你的目光似的突然扭头，一时间视线相碰，有些尴尬。你大方地扯出一个甜甜的笑，他怔了一下，也对你点头算是示意，而潘西就像是正牌夫人一样不满地瞪了你一眼，又像一只鹌鹑一样窝在德拉科的胸膛，德拉科低头皱眉，小声地说了什么，那短发姑娘的神情一下子委屈起来，扭过头来一个眼刀甩向你。

你：？这可不是你要惹她的啊

潘西：（瞪）（瞪）（委屈）

他又带着你转了了个角度（你：“别再转了行不行我真的不会跳多少舞步！”），“那个灰西装的是西奥多诺特，脑子特别灵光。他舞伴是达芙妮格林格拉斯，挺安静的。我原本的舞伴是她的小妹妹，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但是突然生了病，没有办法参加舞会——这也是你所猜到的。那边两个没跳舞的是克拉布和高尔，德拉科的大跟班们，两个只知道吃的蠢货而已。记住了吗？善于揣测人心的布莱克小姐？”

“我不认为我的记忆力还没有差到那个程度。”

“那行吧。”他做了一个略微有些夸张的表情：“相信我，你一定是个斯莱特林，小毒蛇。”

“或许吧，反正扎比尼先生一定不会是个拉文克劳——如果你真的聪明就会发现这曲舞就要跳完了。”他一愣，脚步没有按时后退，你一个不稳“恰巧”“完美”地踩住了他锃光发亮的皮鞋。“嘶！”他倒吸一口冷气。

“好好好！”他弯起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你怎么看都不像是在表达他的喜悦心情：“你要这么搞是吧？”

他的手放在你的腰上，受尽了力度，你只听到了一句“失礼了”就腾空而起双脚离地。“啊…”你下意识发出一个不连贯的音节，两只胳膊却下意识地高高扬起，优雅地令双手手背轻轻相触——很明显，这是一个托举。

托举并不很长，大约只有两三秒吧，你又稳稳地回到了地面上。（你：双脚沾地的感觉真好）布雷斯的手却没撒开，他借力顺势一转拦住你的腰，让你上半身借力后仰，你立即明白了他的意图，随着最后几个音符响起，你的右手在空中画出了一个优美的弧度，像是在探寻生命的渴望。灯光有些许刺眼，你想。布雷斯放大的俊脸就在你面前，女娲造人真偏心。你挑挑眉，冲他展现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

这个ending pose挺完美的，别问你怎么知道的，从刚刚那个短发的小姑娘想阿瓦达了你的眼神中就能看出。出了风头就撤，再跳下去就要喧宾夺主了，布雷斯示意你把手搭在他精瘦的小臂上，你们款款退出舞池。

“我可以把刚才那个作为你对我反应能力的试探吗？”一出舞池，你就笑着问布雷斯。

没事，“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他到也没想到你会这么直接地问出来：“看来未来合作人的临场反应是不错，就是有点小莽撞，希望你不要被分到格兰芬多。”

“这哪是莽撞，这叫对于自己实力的绝对认可。”你会说话你有理。

布雷斯用关爱纸张的眼神看了你一眼，叹了口气：“没办法，我亲爱的母亲扎比尼夫人似乎特别期待和布莱克家族的合作，那么也只能这样了。”他向你伸出右手：“不管合作具体是什么，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意料之中，毕竟“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嘛。

你们的手叠在一起，隔着你的白色手套你也能感受到他指腹的温热。

“合作愉快。”

……

音乐声充满了整个礼堂，大家互相说着好话，爆发出嘹亮的笑声，可是，最使人们高兴的，是他们的面有节奏地踏出舞步，追随着手风琴、吉他、四弦小吉他的乐声。应该没有人会想起忧愁的事情，这是一个狂欢之夜， 宴会里的人愈来愈兴奋。

除了赫斯提娅。

她一会儿还要和卢修斯进行有好的纯血贵族之间的商业交流（划掉）骗桩生意，马尔福家主可是个精明的投机者啊。梅林保佑她成功。

至少是在德拉科跳完开场舞后没多久就“偶遇”了她之前一直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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