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太医令有侍医来报今日永寿殿的郑少使身体不适,抓了些治感风寒的药。”
秦朝“太医院”便已比较完善了,置有少府属官,掌宫廷医药。领诸员医,如太医监、侍医、医工长、医待诏、乳医、本草待诏等。
虽然郑繁地位低不够身份请太医来看病,只能让人去抓药,但在秦朝这样重法的朝代,整个国家更像一辆战车,长城的每块砖瓦要几乎一样的,造的箭羽要一模一样的,想要出去打架是不被允许的。
胡亥这段时间都要忘了永寿殿还住着一位刚选入宫的妃子了。
“朕知道了。”
正好皇帝的桌案上这一份是一道请皇帝安顺便说了说县内一派安宁、少有犯罪犯法之人的奏章,胡亥随笔写下“朕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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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过多久,将要到十月了,宫里早早开始准备过年。
因为秦国用的是颛顼历,这种历法是“亥首寅正”,以寅月为正月排列月序,以亥月为岁首,由于寅正序列下的亥月为十月,所以十月就是岁首。
而秦始皇之后过年算法也同样没有改变,也就是说,现在的大秦是未来两千年后的十月初一过年。直到汉武帝的时候,才改使用夏历,以正月初一为岁首。
相比于普通大秦百姓们全家聚在一起,宫里皇帝一大家子却要忙各种事。其中最主要的年俗活动还是要算祭祀。
二世陛下待底层人都很好,时近新年,纵然宫中素来严肃威严,但到底是过节,自上而下都多少透出些喜庆的气氛。
特别是宫人们早早地由少府给御府、尚冠、尚衣令、尚衣、尚食、尚沐等各府属发了年赏,如何会不高兴呢?
“少使想什么呢那么入神?刚才少府派人送来了神茶和郁垒,我们来挂在门首驱邪吧。”
庭烟笑盈盈的走来。
郑繁没回答,眼神视线被她手里拿着的两个桃木雕吸引,感兴趣叫住道,“你过来让我瞧瞧宫里削刻的门神和我在家里时有何不同。”
庭烟甜甜的应“哎”一声,“少使你看,这个身着斑斓战甲,手拿着武器的,便是神荼,等会儿要挂于左边门扇上;这个一袭黑色战袍,还摸着金眼白虎的,便是郁垒,要挂于右边门扇上。”
郑繁瞧了瞧,果不其然,两个神形象很大不同,一个面容威严,姿态神武,手执金色战戟;一个神情显得闲自适,两手并无神兵或利器,只是探出一掌,轻抚着坐立在他身旁巨大的金眼白虎。
庭烟看自家少使颇感兴趣的样子,想到宫里传闻,道:“听闻故去的韩夫人每到过年时还会亲自在两块桃木板画上神茶、郁垒的样子,似乎是因为韩夫人拿刀削刻手艺不好还是曾伤过自己?总之被陛下要求韩夫人以后可以用画来代替桃木削制。”
郑繁连忙抓住庭烟的手,向她接着打听起来,“那现在呢?陛下怎的还是让人接着雕刻了?”然后又了然道。“也是,韩夫人毕竟是陛下曾经唯一的女人,在陛下心里自然是不一样的。”
庭烟安抚说道,“少使若是无聊也可以效仿韩夫人画门神的,若是画的好了,门神自会保佑少使争取让陛下早日踏入咱们的永寿殿。以少使的美貌,定会得陛下宠爱。”
郑繁兴致缺缺,但左右无事,只好无聊的让人拿笔墨及桃木板来。
大年初一很快到了。
二世皇帝白日早早地带着太子及文武等臣子去祭祀嬴姓历代先王先帝,当然胡亥是个大孝子,自继位以来为了显示自己正统,且不说登基之初便吩咐人始皇亲爹祭祀规模最大,独享太庙,皇帝陵也因为复国再次启动人手慢慢按照之前规模继续修建,祭祀这种表孝心的大事,胡亥怎么可能不单独给亲爹多多的祭品?
争取要让始皇爹在地府嬴秦老祖宗面前得到他的排面。
地府中正在与秦国历代先王们聚会、突然面前降临无数祭品,差点被祭品淹没的始皇,反观他阿父、他大父、他曾祖那略显敷衍但无不透着流水线的祭品……
始皇:嘿,你还怪孝顺嘞。
当然不仅仅是祭祖宗,还要祭神,特别是所有有助于农业生产的大神小神,希望他们来年再给予帮助,仍然获得丰收。
因为复国到底还没有几年,大秦目前崇尚节俭是美德,宫宴主要是请太子一家,文武大臣,几乎没有的宗室。
至于郑繁,只是少使,所以没有资格参宴。
胡亥高坐上首,给每个在座的臣子都勉励了几句。
至于太子?在其他人眼里看来,胡亥对这个儿子似乎没给他太多特别。
但太子显然并不想就这样毫无存在感的在如何重要的节日上给朝臣的印象是只知道吃吃喝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