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开眼

佐助一睁开眼就看到了鼬，尚在幼年期的鼬神色有些疲惫，可他的目光始终注视着佐助。

佐助鼬。

佐助的声音很轻，实在是太久没有见到鼬了。

鼬佐助，叫尼桑。

鼬不喜欢佐助这个称呼。佐助还是叫尼桑的时候声音最好听了，满满的活力又带着满满的期待，好像他是全世界最重要的存在。

佐助尼桑。

佐助红了脸，可还是没有理由拒绝哥哥这个正当的要求，声音轻不可闻。

鼬还是没退烧吗？

鼬探出手抚摸着佐助的额头，喃喃道。

鼬额头有点烫。

佐助已经没事了。

佐助甩开哥哥的手，有些害羞。

鼬佐助不要任性，要好好休息，不要让尼桑担心，好吗？

鼬也不生气，语气里带着几分央求。

佐助好吧，那就勉强答应你吧。

佐助别扭地偏过了脸。明明知道哥哥是故意的，佐助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鼬替佐助拉了一下被子。

鼬是不是饿了，我去取些番茄。

佐助不用，尼桑多休息一下就好。

看着鼬疲惫的样子，佐助实在不想累到哥哥。

鼬没关系的，佐助，我很好。

鼬微微一笑，果然还是佐助最可爱了。

鼬起身去拿番茄，佐助本想叫住哥哥，最后却并没有叫他。鼬虽神色疲惫，却浑身透着幸福的味道，让人实在不愿阻止他追逐幸福。

原来，这样简单的一件小事，就能让哥哥如此快乐。原来，鼬舍弃宇智波全族性命也要保全的和平，就是这样平淡却让人觉得幸福的东西。

佐助似乎有些理解哥哥的想法了，尽管如此，佐助还是不能认同哥哥的选择。和平可以让人幸福，自然值得拼尽全力去守护。但抓住一切自己在意的，绝不放过一丝一毫，才是真正的宇智波会做的事。

鼬取番茄回来时，佐助已经起床并叠好了被子。

鼬为什么不继续休息一会儿呢，佐助？

鼬很诧异，他竟然不知道三岁的佐助什么时候学会的叠被子。

佐助摇了摇头。

佐助我已经好了，尼桑你才需要好好休息，守了一夜吧。

鼬我没关系的，佐助，你还是再休息一下吧！额头还是有点烫。

鼬很不赞同弟弟的逞强。

佐助抢过鼬手里的番茄，咬了一口。

佐助尼桑不要把我当成小孩子，我是一名忍者，现在我确定尼桑才需要好好休息，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鼬好吧，那佐助愿意陪我再休息一会吗？

鼬温柔地笑笑，轻声询问。

佐助好吧，就陪你一会儿。

佐助微微有些挫败，这样宠溺的语气，这样温柔地诱哄，明显就是把他当做小孩子来对付。可现在五短身材的自己又如何才能让哥哥重视呢？

佐助啃完番茄，把哥哥按在被子里休息，自己又被哥哥抱在怀里。

很长时间都是一个人睡，佐助有些不适应身边多出来个人，所以好半天都睡不着，又不敢翻身担心打扰哥哥休息。

鼬睡得很沉，开眼之后他完成任务的效率越来越高，分配给他的任务也越来越多。身为宇智波的天才，族里对他寄予厚望，村子里的人看向他的眼神也满是骄傲，他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他也越来越累、越来越忙。

这次佐助莫名高烧，鼬实在是放心不下，以最快速度完成手里推不掉的任务，又守了佐助一天一夜。佐助的判断没错，其实鼬才是真正需要休息的那个人。

鼬醒来时，妈妈熬汤的味道已经传了过来，佐助在他怀里躺得很生硬，一动也不敢动，鼓着一张包子脸气闷的看着他。

鼬有些失笑，伸出手食指弹了佐助的额头。

鼬麻烦你了，佐助。我们去吃饭吧。

佐助尼桑真是狡猾。

明明已经被说服，又不愿意承认自己那么好说话，佐助有些郁闷地嘀咕。

说归说，佐助还是老实地跟在哥哥后边走。

坐在饭桌前，佐助看着活生生的父母，不由地想起了记忆中不断循环的那个片段——空荡荡的宇智波大宅，一脸冷漠的哥哥毫不留情地夺走双亲的性命。

面前的父亲一如既往地板着张脸，母亲一如当初美丽且温柔。一切都还没发生，一切都还来得及。

这一刻，佐助真心的感谢大蛇丸，不管他有什么目的，也不管他抱着怎样的心情做了这件事，佐助都真心感谢他给了他这次机会，让他有机会可以挽回这一切。

重生一次，自己并不是来玩过家家的，佐助很清楚。但一看到鼬，就不自觉变成了只知道依靠哥哥的愚蠢弟弟。

想到自己差点沉溺在这种脆弱的依赖中，毫无警惕之心，佐助不得不责怪自己。看到哥哥甚至都没想到要问一问多年不见的父母，佐助不免有些愧疚。

我还是太脆弱了，佐助心想。佐助越来越激动，悲伤与自责的情绪在不停冲刷着他的内心。父母的离世是他唯一不能原谅鼬的事，可是他见了鼬之后把这些忘得一干二净，只顾着跟哥哥撒娇，这样的重生简直就是白费功夫。

佐助注视着父母的眼神越来越悲伤，黑色的眼睛出现了红色的勾玉，随着他情绪的变化勾玉的颜色越发艳丽，越发接近血的颜色。

围坐在饭桌上的其他三个宇智波皆是满脸吃惊，不明白为什么佐助会无故开眼，虽然只是一勾玉。

写轮眼开眼越早自然证明了天赋越高，可开眼的前置条件是过于激动的情绪，痛苦、绝望、愤怒，越是剧烈的情绪越是能刺激写轮眼开眼。

可佐助才三岁，不过是感冒发烧在家睡了一觉，竟然莫名其妙的开了眼，不免让人费解。

富岳开口问道：“鼬，今天家里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或是来过什么人吗？”

富岳鼬，今天家里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或是来过什么人吗？

鼬父亲，并没有什么反常的事发生。

鼬明白父亲是担忧村子里有些人做了什么，可他今天一直在家陪佐助，并没发现有可疑的人出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也想不明白。

美琴佐助，你怎么了？

美琴担心地问。

佐助妈妈，我很好啊，吃饭吧！哥哥中午只给我吃了番茄，我现在想吃妈妈做的。

佐助撒娇道，话音一落眼睛已经恢复了原色。

一不小心开了眼，沉溺在自己情绪中的佐助一开始都没发现，直到妈妈叫他，他才发现不对劲。

谜团还是没有解开，家里人看着佐助天真的面孔，没再继续询问，但都暗暗下了决定，佐助开眼的事情一定不能让木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