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

玉茗山庄

子推燕“你要我即刻离开玉茗山？”

龙井虾仁“是的。”

龙井虾仁“趁人们还没忘却你这“芒神”身份的时候，离开吧。”

龙井虾仁“去找寻你的消亡之法也好，和这空桑小姑娘回家种田也罢。。。。”

伊紫“才不是回家种田！”

一旁的桃花粥拽了拽伊紫的袖子，分明是憋笑的神情。

子推燕“那你呢。。。。”

龙井虾仁“我不会离开茶庄，你知道的。”

子推燕“。。。。。。”

龙井虾仁“别担心，我已为你铺平了前路。”

龙井虾仁“至少这一次，途中的你，不再会被人认为是“妖邪”、不再会被人认为是“异物”。。。。”

子推燕“你明知我不在意这个。。。。”

龙井虾仁“你不在意，但我的百纳柜在意！”

龙井虾仁“那里多少瓶瓶罐罐。。。。都是我从你羽翼上扫集下来的。。。。”

龙井虾仁“那些结着血痂的。。。。来自九州各地的。。。。尘土，与人们鸟弓里破碎的石弹。。。。”

龙井虾仁“你是我的神明，我不允许你，受到这样的侮辱。”

子推燕“。。。。。。”

子推燕“我不是你的神明。我充其量。。。。是你的“投影”罢了。”

子推燕“即便你在玉茗山上固守终老，也不会等到那个你想等来的人。”

子推燕“我曾说过。。。。永生。是愚蠢的。”

子推燕“它会令人看不清眼前的东西。。。。”

子推燕“即便奇才如你，也。。。。不过如此。”

龙井虾仁“你这是。。。。？！”

子推燕头也不回，转身便飞了出去。

春卷“哎？子推燕哥哥这是怎么啦。。。。他不是早就答应好少主要一起回空桑吗。。。。”

春卷“为什么今天突然就生气啦。。。。”

伊紫“我们赶紧追过去看看吧。”

———————————————

伊紫他们找遍了偌大的茶庄，也不见子推燕的身影。

伊紫想着，像子推燕那般显眼之人，若要寻一个藏身之处也不容易。

伊紫“究竟会藏在哪里呢。。。。”

春卷“少主，你说他会不会变成了小燕子飞走啦。。。。”

伊紫“哈哈，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啊！他是子推燕，又不是会变成蝴蝶的含香公主。。。。”

话未说完，伊紫抬头便看到一只黛青的燕子停在眼前的树枝上。

不明出处的柳枝缠在它的脖颈上，而它那背着双翅，垂头丧气的步姿，竟和子推燕如初一辙！

伊紫“子、子推兄————？！”

突然和燕子对话好奇怪，伊紫想着还是先确认一下比较好。。。。

伊紫“呃，那个，你要是子推兄，你就吱一声？”

小燕子“吱。”

伊紫“我、我是来替龙井虾仁道歉的！他不由分说就赶你走，实在太过莽撞。。。。”

伊紫“但他做出这个决定一定非常艰难。据我所知，他一直不愿让你离开茶山。。。。”

伊紫“像他那般孤高之人，难得遇上一流水知音，又怎会舍得逐你离开呢。。。。”

伊紫正说得口沫横飞，蓦地看见身后伫立着一个巨大的阴影。

子推燕“。。。。你为什么一个人同燕子说话？我原以为，只有我。。。。”

伊紫“哇啊————！！”

伊紫“子、子推兄你怎么突然跑到了我身后！那燕子————”

小燕子“吱。”

那燕子发出了天真的声音，振翅逃走了。

伊紫“我。。。。我只是在做演讲练习。。。。”

子推燕摆摆手，似是毫不在意。

子推燕“视这段情谊为流水高山的，只有我。我视他为知音，而他视我为。。。。”

子推燕“过去的自己。”

伊紫“我。。。。不明白。。。。”

子推燕“我并非因他逐我离开而生气。我只是没想到，相处了这数十年。。。。”

子推燕“他眼中的子推燕，仍旧依傍着数千年前介子推的名士之光。。。。”

子推燕“仍旧依傍着，龙井虾仁过去未破碎的自我追忆。。。。”

子推燕“他所称赞，所认可的“神明”子推燕，终究不是我。。。。”

伊紫“。。。。。”

伊紫“那。。。。你之前说他等候的人是。。。。？”

子推燕“他等的那个人，正是这玉茗山原本的主人。”

子推燕“他们曾约好五十年后在此相见。。。。尽管对方已经逾约数年，龙井兄仍然静候如初。”

伊紫“如果是我的话，也许会亲自下山去找吧。。。。”

子推燕“他是绝不会再下山了。”

子推燕“入世曾给他带来巨大的痛楚。。。。”

子推燕“更何况，他等侯五十年的。。。。”

子推燕“是一个道歉啊。”

桃花粥“伊紫！子推兄！你们在这儿啊，可让我好找！”

桃花粥的声音远远传来，子推燕别过脸去。

子推燕“我。。。。现在不想见其他人。告辞。”

桃花粥“嗯？我们的神明子推燕呢？刚才还看他在跟你说话呢。。。。”

桃花粥“本大侠刚把一个坏蛋踢出茶庄！”

桃花粥“那扮相，一看也算个权贵人士，还是敌不住我那左右夹击的桃花镖啊！哈哈哈哈！”

伊紫“你身体才刚康复，怎么就和别人干起仗来了。。。。”

桃花粥“谁让那家伙一进来就说要征收玉茗山，什么皇家用地。。。。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

桃花粥“还好他遇上了我，若是遇上了龙井虾仁，那他可就惨喽！”

一阵料峭的寒风吹来，仿佛春日还未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