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死

哈利从斯内普的记忆中出来。

终于，真相大白。

哈利坐在脏兮兮的地毯上，终于明白他是不能幸存的。

他是伏地魔的魂器。谁也活不下来，谁也不能幸存。

他躺在地板上，恐惧如洪水般的袭来。死会疼吗？多少次他以为生命将尽却又一次次死里逃生。他直面死亡的时候太多了，但他从没想过死亡本身。

弗雷德，卢平和唐克斯的遗体躺在礼堂的场景冲击着哈利的记忆，他喘不过气了。

慢慢的，很慢很慢的，他站了起来。

他的时间不多了。

哈利走出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重重地关上门。

城堡里的景象和以往不同，空荡荡的。哈利披上隐形衣，大步向外走。

这一路上遇到了很多人。

纳威和伍德抬着科林·克里维的遗体。

依旧在战斗的金妮。

他还看见了海格的小屋。

哈利继续向前走，来到森林的边缘。

伏地魔说在那里等他。

四周都是摄魂怪在游荡，散发着深入骨髓的寒意。他已经没有力量去召唤守护神了。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直面死亡并不那么容易。每一秒钟哈利都难以割舍。他觉得自己不会向前走了，但是他必须向前走。哈利的手在衣袋里没有目的地摸索着，仿佛这样可以缓解紧张。

突然，他摸到了。

是金色飞贼。

（我在结束时打开。）

哈利把飞贼拿在手上，用嘴唇轻轻触碰。

“我就要死了。”哈利低语。

金属壳裂开了。

他举起了德拉科的魔杖。

“荧光闪烁。”

魔杖尖亮起微光。

裂成两半的金属壳之中漏出了一块中间有一道锯齿状裂缝的黑石头。复活石上的裂缝沿着代表老魔杖的标志竖直而下，代表隐形衣和石头的三角形和圆形依旧清晰可辨。

他闭上眼睛，把石头转了三次。

周围传来轻轻的响动。他睁开眼睛，环顾四周。

他们既不是幽灵，也不是活人，更像是日记里的里德尔。不像活人那么实在，但又比幽灵实在得多。

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慈爱的笑容。

詹姆和哈利差不多高，除了哈利的那双绿眼睛外，哈利真的是他爸爸的翻版。

小天狼星身材高挑，容貌英俊，比活着的时候年轻的多。

卢平也不那么邋遢了。

莉莉用着那双和哈利一模一样的绿眼睛端详着哈利的脸。

“疼吗？”哈利脱口而出。

“死吗？一点都不疼，比睡觉还容易。”小天狼星回答。

“你们可以陪着我吗？”

“直到最后。”詹姆说。

哈利动身了，和他的亲人们一起，没有之前的寒冷。他们就像是他的守护神。

他离伏地魔越来越近了。

突然传来了说话声。

“他来了吗？”伏地魔问他的手下。

“还没有。”

哈利一点点走进。

伏地魔的声音又响起了，“现在呢？”

“没有……也许，他不敢来了。”这次回答的是贝拉特里克斯。

“看来我错了。”伏地魔说。

“你没有错。”

哈利尽力放大了音量。复活石从指尖滑落，他们都消失了。

“哈利·波特。”那是如同耳语般的声音，“大难不死的男孩。”

那血红的两条细缝紧紧盯着哈利，接着绿光一闪，一切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