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不满地说：“你快乖乖睡觉，不早睡的姑娘长不高，瘦瘦小小要被别人欺负的。”

“才不会有人欺负我呢，”小姑娘说，“西将军会保佑我的，她最喜欢小孩子了。”

小姑娘向外冲了几次拳：“我也要上战场打仗！突突突！突突！”

姥姥：“……”

姥姥幽幽说：“你快睡觉吧，还上战场，梦里的战场。”

小姑娘不懂：“姥姥，祀神岛真的有神吗？我为什么从来没见过？”

余若焉慢慢走，她试图融入这里欢快的人流。但是不断会有人跳出来与她搭讪。这样反复折腾十分钟之后，路边的喇叭说：“检测到发生人为错误，触发一级预警。正在联系就近派出所，请您留在原地稍候，我们将有专业人员与您进行沟通接洽。”

喇叭刚刚说完，两条穿着警察制服的高大魁梧人影就到了余若焉面前，一男一女，都拿出自己的警察证件：“欢迎来到二楼，请问需要帮助吗？”

余若焉：“……”

在橘黄色的白炽灯下，眼前两个人的皮肤略显僵硬，他们的眼珠毫无焦距，瞳孔的地方是两个摄像头。

“希望您配合我们的工作，如果您一直不出声，我们将对您进行精神和智力方面的鉴定，并对您进行身体健康检查。”

“现在对外来者进行严格管控，检查到您的人脸识别结果为黑户，无法匹配上系统。请您跟我们回派出所填写笔录，进行人员核验。”

余若焉颔首:“太需要了，最好给我分配户口，送不送女朋友?”

那两个警察异口同声地说：“请您跟我们回派出所，我们将为您提供一对一城市流浪者救助。”

余若焉被他们带到一个办公室，她写了一份报表，胡乱填了虚假信息，然后被放了出来。她随意坐在广场的一个椅子上，看来来往往的人流。

余若焉的目光放在不远处买了冰淇淋的“人”身上。那是一个长相秀气的男人，不着痕迹地瞥着余若焉，手里的冰淇淋逐渐融化。

余若焉看着他，眯着眼睛笑了笑，问他，“你不吃么？”

男人同样微笑，将快融化的冰淇淋一口吞下。江邈能看到他全无咀嚼，喉结都没滚动一下。

他开心地说：“真好吃，冰淇淋，不是么？”

余若焉没回答他，移开目光，在四周胡乱走了一圈。

这里很无聊而二楼则完全不一样，就好像一个另外开辟的，与外界接轨的空间，一切娱乐设施应有尽有。有虚拟体验，模拟太空，各种刚刚问世的高科技。人文关怀也很充足，走在路上渴了或者饿了，一定有热心的市民来帮忙。

余若焉随意进了旁边一个服装店。一个服务员过来，拎了旁边一件衣服，这个服务员微笑着对她说：“小姐，脱下衣服吧，换上这套方便的，我来帮你。”

余若焉同意了，坐了下来来，昏昏欲睡地说：“替我做一顿好吃的。”

“好的。”服务员平静人地说。

余若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立刻坐起身看向服务员。

服务员利索地在厨房忙碌。它身后衣服接缝的地方，有一条不那么明显的缝线。缝线两边是排列整齐的螺丝钉。

“转过来。”余若焉直起脊背，冷冷地说。

服务员照做，一脸平静。

它的瞳孔也是摄像头。

余若焉的眼神沉了下来。这是监视者，二楼一定有什么东西，在监视着她这个外来者。

执行者、女仆、还有服务员，同样的信息流在二楼所有机器体内流动跳跃：

【她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