腮红

她们一路跑回了原本的休息室，那个倒霉蛋主管还在里面，全身被扒得赤条条的，俯身趴在地上，不省人事。

余若焉抽空往外面走廊上看去 目力所及，什么东西也没有。她松一口气:“看来是没有追上来。”

就在这个时候，菲菲惊叫了一声。

“怎么了，大惊小怪的。”余若焉问着，反身把门关上。

菲菲跳得老远，指着地上的人:“焉儿……姐姐，姐姐，这，这是，这……”

“好好说话，把舌头捋直了再说，不要着急。”余若焉走过去，把本来俯身朝地的人翻过来。

“别啊，焉儿姐姐，咳咳咳，这，这是个……是个死人！”菲菲好不容易大喘气，说完了完整的句子。

太不容易了。

余若焉心里评价。

不过……“我知道啊，所以我才去打劫他的。”余若焉点头。

菲菲惊讶地捂住嘴:“你说什么！你知道……?”

余若焉点头，指着地上的人的脸。只见那脸上僵白，只有腮红抹过的地方，看起来有一抹艳艳的红色，十分诡异。

“像不像那种扎的纸人?”

白脸，两团腮红，别说，还真的有一点像。

菲菲默默点了点头。

“我刚才去签合同的时候，就出言试探了。他其实并不能很好地回答我们的问题，看起来有点像入职的设定程序。”余若焉说着，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又催促地看向菲菲的腿。

啊不，确切的说是菲菲腿上的裤子。

菲菲跳起来，一想到自己刚穿了死人裤子，就一脸苦相，看起来快哭了。

她扯下自己的裤子，看了一眼余若焉，随后乖巧地走到尸体边上，深吸一口气，开始搬尸体的腿，把腿套到裤筒里去。

“这这这，不会诈尸吧……”菲菲小声碎碎念。

不会。余若焉简短地回答，等菲菲穿好裤子。

“又是一次的七月半，地官诞辰，开鬼门咯。”余若焉呵道:“白面小鬼，侬喝孟婆汤了吗？”菲菲一个哆嗦，往后表演了一个大跳，惹得余若焉忍不住笑起来。

“逗你玩的噢~哪里这么容易诈尸，再说了，我把他从他的房间拖出来了，不用怕。这个玩意，不知道是什么原理，就好像一个设定完美的系统程序，而外形是系统运行的必备条件。他想要进一步动作，就需要摸胭脂，而他抹胭脂的程序，只设定在他的办公室和他的办公桌。他必须完成满足系统设置所要求的条件，才能进行基础的自我思考和自我意识。……简单一点说吧，这个系统很有意思，不知道内在是用什么东西驱动的。”余若焉停顿了一下后，接着道：“如果说这个胭脂真的如他自己所说，是炼造梦境的附属品，那么这种胭脂是有能量的，梦境就一定含有更大的能量。那个收玫瑰的老太太，说是看我的掌纹，但是实际上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我面前释放了梦境。所以，我也算是进入过梦境的人了，呵呵…”

不算明亮的光线映在余若焉的一侧脸颊上，并不张扬的黑发下，黝黑剔透的眼睛里透着的自信，菲菲一瞬间看得有些呆了。不过她很快回过神来，在余若焉没有察觉到她的一瞬间的失神的时候，敛眸低头。大佬已经不是大佬了，她告诉自己，那些不知道怎么才能一个人支撑捱过的日子，大佬是她的光。而现在，大佬就在自己面前，跟自己一起冒险，一起前进。从前的时候，菲菲这么一个念头一出，就感觉到了这次进入卡牌和以前的不同。从前的日子忽然远去了，那些回忆里的恐怖和别离多少有些苍白，只是日子，没有大佬，也没有希望。

长不长，活不活，都是没有意义的事情。数着日子过，数着一天两天三天，每一天都没有什么区别。没有变化也没有惊喜。而这次，进游戏短短一个夜晚带一个半天，她感觉到自己在活过来，各种惊讶惊喜和开心的情绪在悄悄冒出芽来。对她来说，余若焉非常重要，比一切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