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昨天在黎言公寓门前等人的时候，也靠着墙看书，要是让一个不知道许柠过往的人来评判，一定会认为许柠是全校难得的好学生。

　　黎言向她走近，虽然没有出声叫他，许柠还是很快就察觉到了，她的肩膀动了动，猛地合上书，将封面对着自己，环抱在手臂里。

　　黎言注意到了许柠怀里的书。高中的课本怎么藏都是没用的，每一科都各有特色，看个书角也能分辨出来。

　　他没去管，而是问：“怎么不坐？”

　　许柠死死把书抱住，说自己站着会比较自在。

　　可是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里，站着怎么会比坐下自在？

　　黎言说：“我物理课很少做笔记，物理书上几乎是空白，没什么好看的。你如果想看我的笔记，可以看语文。”

　　许柠讪讪地松开手，她拿的的确是物理书。她把书放回黎言的桌上，说：“我不是要看你的笔记，我就是在这里等得无聊，想翻翻看高二的课本，看看是什么难度……”

　　黎言点点头，顺着他的话问：“什么难度？”

　　许柠被问住了。什么都看不懂算什么难度？她想了想，说：“还好吧……我会努力的。”

　　她对学习没有把握，只能说漂亮话。

　　黎言点点头，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变化，不知道满不满意许柠的回答。

　　在许柠来找他之前，黎言一直在收拾桌子。虽然学校没有强制规定周考时要重排座位，但黎言的班主任要求严格，周考是一定要打乱座位的。坐在黎言座位上的那个人动乱了桌子里的东西，所以物理书才会随意摆在桌面上。

　　他将书收进去，问：“你今天为什么来找我？”

　　听他这样问，许柠才发觉自己憋很久了。现在没有任何人打岔，她兴冲冲地说：“因为周考结束了，我想来告诉你，数学考到了你给我圈的题目，我答出来了，应该考得不错。”

　　黎言看着他，眼里明明白白写着“所以呢”。

　　许柠心头的火热瞬间被这个眼神被浇灭了一半。她没有想太多，只是费了很大劲才把整整一天的考试考下来，心里有些许成就感。

　　她迫切地想要告诉某个人，迫切得想要得到……

　　一个夸奖。

　　“就这些？”黎言问。

　　许柠迟疑地点头：“就这些。”

　　她点头点得太缓慢了，看上去更像是摇头。

　　黎言耐下性子：“你想说什么就直说。”

　　许柠四下看看，没有说话。教室里的人差不多走光了，只剩几个人还坐在座位上。虽然没有往这边看，但也有可能默默关注着这边的动向。

　　许柠说：“你现在要回公寓休息吗？我送你出校门吧，我们边走边说。”

　　黎言同意了：“好。”

　　他们一前一后走出教室，然后一前一后的下楼。楼梯宽敞，也没有别的人，俩人大可以并排走，但许柠刻意落后一步，跟在黎言身后。

　　她还在想要怎么说，或者是要不要说。

　　分排走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两人走出教学楼，黎言放慢了步子，等许柠自己走上前，但许柠还没想清楚，就跟着慢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