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梦

王惠的叹息红妤自然是不知的。

此时的她正昏昏沉沉地做着梦，关于过去，也关于红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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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妤本来是红家的女儿。

没错，就是九门上三门中的红家。

红妤本来和红家八辈子都挨不上边的，是晚年的二月红遇到了彼时刚丧父丧母不过几月的红妤。

小孩没了父母，亲戚也都是些不靠谱的。红妤在那几个月跟做客似的去了一家又一家，但没人愿意接纳她。

二月红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只见一个可怜巴巴的小孩脸上不知从哪蹭上了灰尘，有些脏兮兮的，白嫩的小手卷着衣角，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小孩的一双眼睛里满是迷茫和懵懂，干净得令人心疼。

彼时的红妤还不是红妤，她不过是个孤女。

年仅5岁的女孩忘记了父母给取的姓名，只隐约记得父母在世时常唤自己“丫头”。

二月红你可愿拜我为师？

红妤好

女孩听见老人问她，便应下了。

于是，红妤的户口便入了红家，成了红家的女儿。

红妤拜师后才知道自己还有个年长自己两岁的师兄。

初见解雨臣的时候，红妤还以为是个小姐姐，欢欢喜喜地唤了声“姐姐”。

红妤姐姐生得真好看

解雨臣（解语花）我……我是师兄！

小孩又羞又恼的样子，倒是让看戏的二月红看得乐呵呵的。

师兄妹的初见，因为红妤的一声“姐姐”给破坏了。

而解雨臣因为这声“姐姐”也记仇了记好久。

师兄妹二人都跟着二月红学戏。

说来也巧，红妤自打在娘胎里便听戏。小孩对那些唱大戏的角儿们简直是崇拜得要命，听说要学戏自是认认真真地学。

但红妤到底还是个孩子，孩子学习的劲头再足，也会有学得累的时候。

而每当红妤想趁二月红不注意犯个懒的时候，解雨臣都会故意弄出些动静，把二月红的注意引到红妤身上。

解雨臣（解语花）师父，师妹说这段她会唱了

解雨臣（解语花）师父，这个甩腔我和师妹都不会

……

一次两次红妤还当是巧合，次数多了红妤也明白这个师兄是故意的了。

红妤本来也尝试过捉弄这个小气傲娇的师兄的，奈何脑子转得不如人家快，学得也不如人家好，红妤总是吃亏的那个。

小徒弟们之间的暗潮汹涌二月红心里跟明镜似的，他也乐的看两个孩子闹腾。

当然解雨臣跟着二月红除了学戏，还学下地的活计。

而二月红收红妤不过是一时怜惜，或许是因为那声丫头，又或许是因为那双眼睛。

二月红收了便收了，就教她学戏，以后也能混口饭吃。

老人看着小姑娘在院子里认认真真喊嗓子、练身段的样子，嘴里喃喃道。

日子渐渐过去，师兄妹二人也渐渐长大了。

二月红的寿数也将尽，最终还是撒手人寰去寻他心心念念了大半辈子的丫头，享年102岁。

解雨臣早早地便接手了解家的生意；而红妤爱戏，自然是学了戏曲专业。

如果不是意外，或许红妤这一辈子都会平平安安地唱着她的戏，一步一步地成为一个名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