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衍看到是我,明显惊了一下,却很快反应过来,他点点头,笑了一下,道。
“是有点,本来看上去还没那么严重的,搞得那女生
觉得特别对不起我,劝了好久才回去。"
他的话语自然,语气里甚至带了些无奈。
我和祁衍并不熟悉,刚才那句话开口已经有些后悔,觉得自己越了界,但是听他这样和我说话,我意外的觉得很舒服,虽然我并不认同他的话,他明显伤的不轻,宁凝倒是回去
了,他要是自己能回去也不会让我看见他了。
果然,他同学很快来了,扶着他离开的。
离开时他朝我挥挥手,转身时的侧脸荡出一个很小的梨涡,在阳光下,这小小的凹陷看上去有点甜。
*
放学的时候,我第三次碰到了宁凝和祁衍。
今天季舒姝家里来接她去参加某个亲戚的喜宴,我便是自己一个人回去,然后,我再次看见了他俩。
不知道是算巧还是不巧,我的车与宁凝的车停在一块,和他们打了一天内的第三次照面,我看见祁衍看我的模样了,不要说他觉得有些吃惊了,我也一样觉得吃惊。
我听清了他们在说什么,祁衍的腿骑不了车,同学都不顺路也没人能送他回去,没有公交车,出租车太贵,关键他的车还被需要今晚和他一同到家,宁凝跟着他就想做护草使者,
但是祁衍不同意。
说实话,我觉得祁衍不同意是对的,宁凝那个技术,别说他,我都觉得不行。
最后我旁听的结果,是我骑了祁衍的车,鬼使神差的载了祁衍,宁凝就跟着我们。
我说不清是败给了宁凝的眼泪还是祁衍的腿伤,但我那天,第一次载了季舒姝以外的人。
且我当时明明可以借钱给他们打车,无论是宁凝还是祁衍都不像借钱不还的人。
清风微抚,过一个坡时,后座的少年被颠了下,他吓了一跳,勉强收住要脱口而出的惊呼,悄悄伸出手拉着前面少年被风吹起一片的衣角,场景美好的如一幅画。
从那一天开始,我和季舒姝的生活轨迹中,出现了宁凝和祁衍。
祁衍到的时候,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只剩我和季舒姝,他没去看相框里的宁凝,他也没看我,等他走到季舒姝面前时,季舒姝说了今晚第一句话,她说。
“阿衍,我们都错了,我好痛啊!”
她还是没有哭,我认识的那个会大声哭会大声笑的季舒姝早就回不来了,但是她好歹不再像死了一样,虽然语气淡泊的不正常,但她还愿意说话,还会诉说自己痛,那就是好的。
祁衍蹲下来,他抱住了季舒姝,我这才发现祁衍也不正常,他的眼眶红的厉害,像是哭过好久,他那样爱干净好看的一个人,来宁凝的葬礼虽然西装革履却颓废异常,他抱住季舒
姝,季舒姝也抱住了他,他们都没有力气撑下去了。
我仿佛参加了三个人的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