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我和你很熟吗？

“嗯？”她转过身来。

“你还‘嗯？’”我不爽的说。

“噢。”

我深吸了一口气，请她转回去。

我趴在桌上，突然觉得，我把莫徐洐供出去，他会不会讨厌我。

我对李楠倒不会，相处下来知道她是什么德行。不想干的事儿就算老师要求也不干，绝不委屈自己。

所以只能委屈别人。

我顶多不太爽，过几天这事儿就过去了，可莫徐洐不一样。

我和他一点也不熟。

我抿着唇，身子往后仰，靠到了他桌上。

我实在没有勇气回头看他了。

“你生气了吗？”我轻声问。

莫徐洐轻笑了一声，道:“你可真会玩。”

“刚刚指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会不会生气。”

我说不出话来，喉咙堵得慌，半天才憋出一句:“我没想到其他人……”

好委屈，但是我好像确实踩雷了。

“我和你很熟么？”声音犹如掺了冰一样冷淡，夹带着不耐烦。

听得我猛地一震，有些茫然。

我好像，又说错话了。

我好像，又被人讨厌了。

鼻尖酸涩，我睁大眼睛想把眼泪憋回，不料嗓间逸出一声呜咽。

这一声在安静的教室里显得格外突兀。

李楠回过头来，看见我眼眶泛红，问:“你怎么了？”

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我顿时觉得脸面失尽。

从座位上站起，跑了出去。

-

阳光刺眼，操场上，少年人打着篮球。

我在操场边坐下。

我很敏感，一直都是。

我能分辨出别人话里藏着的情绪，也能很敏锐的察觉他人对我的看法。

我被讨厌了。

莫徐洐嫌我烦。

李楠不讨厌我，但她一直我行我素，虽然把我看作朋友，却不是一个会为了朋友而委屈自己的人。

我还是一个人。

我咬着牙走了这么久，一回头才发现，原来我一直在原地踏步。

一如既往的，就像从前一样，丝毫没变。

就连那个，我曾第一眼见，便心生好感的少年，也离我而去。

我还是很不讨喜。

我曾想着，我的十六岁，该是少年般的意气风发。却不曾想过，因为一句话，就潸然泪下。

我听见几声呐喊。

我抬头，便见一颗篮球向我砸来，我本是能躲开的，可我没动。

眼见着那球越飞越近，就要往脸上砸，却被一只突然伸过来的长手拍开了。

那只手我很熟悉。

它曾在我淋雨时为我撑伞，曾在我寒冷时为我关窗。

我没想到，莫徐洐竟然跟过来了。

“你傻吗？”

“不是说自己会打球，球砸过来都不知道动一动，就这？”

“你知道这球砸你脸上什么感觉吗？”

“眼镜都能给你砸碎。”

他不停地数落着，我默不作声。

他终于停下来，我淡淡的开口:“你跟过来做什么。”

他看向我，弯下身子:“不过来，然后你在这儿找虐？”

“你管我做什么？”我带上了哭腔，“你凭什么管我？我怎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和你又不熟！”我把那句话还给他了，可说出来的时候，心口很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