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宫格

通城，旧书店。

博古架之间的空隙很窄，两人凑在一起略显拥挤，尤其是黑眼镜人高体壮的往那儿一杵，立时显得逼仄起来，解雨臣只得向里让了让，就靠着墙壁了。

黑眼镜别动。

解雨臣？

黑眼镜说着抬起手，在解雨臣的额头上擦了一下。

黑眼镜粘到蜘蛛网了。

解雨臣一顿，把脸转向侧面，伸手把书推给黑眼镜。

解雨臣你过去一点儿。

黑眼镜仿佛没听见一般，接过书原地翻了几下，其中只有几页有铅笔填空的痕迹，剩下的都空着，点了点上面的数字。

黑眼镜花儿爷，这就是解氏密码？

解雨臣对，走吧。

两人前后爬上梯子回到地面，黑眼镜把地窖的门恢复原位，转身就见解雨臣还在架子上挑挑拣拣，拿了有七八本书往他怀里一堆，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解雨臣行了。

黑眼镜……

黑眼镜低头看了看手上的一摞书以及走远的某人，认命地跟上。

出来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老板娘还坐在老地方，正借着电视的亮光吃晚饭。

解雨臣老板娘，这些我都要了，多少钱？

老板娘算您两百五十九块七。

这怎么还有零有整的？而且还这么贵！黑眼镜一听就不乐意了，上前一步理论。

黑眼镜老板娘，你这也忒坑人了？给你五十买不买？

老板娘什么？五十！

老板娘你怎么不去抢？

老板娘把书夺回去。

老板娘老娘我还不卖了！

黑眼镜你……

老板娘我怎么了？

老板娘叉着腰，顺手超起了苍蝇拍。

黑眼镜哎，干嘛？

黑眼镜边说边撤，眨眼已经到了门外，显然是深谙‘好男不跟女斗’之道。

老板娘哪儿来的愣头青，跟我这扯什么犊……”

老板娘骂到一半回头看解雨臣还站在那儿看着，立刻扯了扯毛衣外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解雨臣在一旁看够了热闹，走上前掏出钱包。

解雨臣我再给您加三十五，麻烦给帆布袋子。

老板娘那多不好意思？要不我再送您本画册，加七十九就行。

解雨臣画册，好啊。

老板娘嘻嘻一笑，上前接过钱找零。

老板娘还是这位小哥上道儿，人美心也善，不像某些人啊……

老板娘不像某人，大晚上的还戴着个黑眼镜，一看就不像个好人。

解雨臣拎着书袋来到门外，这会儿黑眼镜也看出门道儿来了，迎上来。

黑眼镜你们这还说行话呢？

解雨臣只是笑着摇摇头。

黑眼镜哎，等等。

黑眼镜追上去。

黑眼镜她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解雨臣转身对他伸开手掌。

解雨臣五百。

黑眼镜脸上的笑容一凝，看上去有些不甘心。

黑眼镜花儿爷，你变了，你从前可不是这……

调笑未完，话音戛然而止。

黑眼镜伸手拿过解雨臣手里的书袋，随意往肩上一扔，微微一笑。

黑眼镜花儿爷，要是保住了你这宝贝，值不值五百？

解雨臣哼！

解雨臣拿出龙纹棍。

解雨臣等你保住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