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书店

通城。

双向单车道，两侧仍旧是连绵不绝的草原、农田，偶见洁白的羊群和天上的云朵相呼应着，景色美不胜收，令人心旷神怡尘烦皆消。

沿着丹霍线在G111转民航路，车子开进了通城。这是个古老的城市，常住人口有两百多万，历史则可以追溯到春秋战国时代的东胡等游牧部落。

在解雨臣的指点下，汽车穿过大街小巷，一路向北来到一个小镇前。再往前就没路了，解雨臣下车看了看路牌。

解雨臣应该就是这一片儿了，把车停在那边的树底下，我们走过去。

黑眼镜步，步行？

黑眼镜看了看狭窄的小道儿，也就三轮车还凑合，无奈地耸耸肩。

黑眼镜行吧，拖把你们就别跟着了，找个地儿歇着吧。

解雨臣要不你也——

黑眼镜走吧，有个照应。黑爷我好人做到底。

解雨臣去和霍秀秀说了一声，两人钻进了小巷。

北方的天早晚温差大，上午穿外套还觉着冷，到了下午太阳就火辣辣的晒，脱了外套还是会冒汗。两人走了半个多小时，眼前还是七拐八绕的乡间小路。

黑眼镜你确定没找错地方？

解雨臣不会。

解雨臣口气相当自信，拿出笔记本比对了一下路线图。

解雨臣应该就在前面。

黑眼镜九荣旧书店？

黑眼镜双手叉腰，抬头看着眼前一流的三间平房，以及上面的大字招牌。

黑眼镜花儿爷，行啊，咱们这是要开启‘文化之旅’了？

解雨臣透过窗子向里面看了一眼，一掀门帘走进去，黑眼镜紧随其后。

门口右边是个柜台，里面都是货架，除了旧书之外，还兼营日用百货和学习用品。老板娘坐在柜台后边，穿了一身大红的毛衣，烫了个卷发，边嗑瓜子边看电视，见来了客人只瞄了一眼，就又回到了电视上。

解雨臣老板。

解雨臣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放到桌子上。

老板娘视线扫过来，一见那卡片脸色立刻变了，堆满笑容。

老板娘请，这边儿请。

黑眼镜什么情况？

黑眼镜还没丛惊讶中缓过神儿来，已经穿过货架转了个弯来到一扇古旧的黄色木门前。老板娘拿出钥匙开门，并顺手给开了灯，脸上带着歉意。

老板娘很久没人来了，里面有些灰尘，您别介意哈。

解雨臣微一颔首，走了进去。

三尺见方的斗室，三面墙壁都是书架，上面放着各色旧书，信封以及一些零碎的小东西，看那灰尘的厚度，还真是很久没人造访过了。

黑眼镜这是？

解雨臣九门在通城的联络点。

解雨臣伸手从架子上取下一本书，立时灰尘四起。

解雨臣咳咳……

黑眼镜别动。

黑眼镜打开门。

黑眼镜老板娘，麻烦给个湿抹布。

没一会儿老板娘带着歉意的微笑送来抹布和水。

黑眼镜挽起袖子主动充当起了清洁工。

解雨臣一手捂着鼻子在架子上翻找解连环可能留下的讯息。

打扫完卫生黑眼镜靠在门上，一个多小时过去了，解雨臣还在埋头翻阅。

黑眼镜我说花儿爷，这得翻到什么时候啊？

解雨臣找到为止。

黑眼镜我说他就没留下什么更明显的暗示？

解雨臣从钱包里拿出照片给他。

解雨臣你觉得呢？

黑眼镜对着照片琢磨了半晌，无奈地摇摇头。又对着书架发了会儿呆，实在有些百无聊赖，索性趴在解雨臣的肩膀上和他一起看。

黑眼镜八年过去了，也许根本就什么都没有。

解雨臣不会。

解雨臣语气非常笃定。

解雨臣解家人做事一定会留有后手。

黑眼镜说到底你还是相信他的。

黑眼镜找到他，你们可以好好谈谈。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快一年了，至今还音信皆无。想到这里，解雨臣忍不住冷笑一声。

解雨臣那也得找到才行。

黑眼镜……

又找了一会儿，解雨臣几乎把所有的东西都翻遍了仍旧一无所获，他靠着架子坐下，视线忽然扫过架子后的一处墙壁，眼睛一亮。

解雨臣说把手电给我。

黑眼镜一听立刻来了精神，拿出手电筒对着解雨臣说的地方照过去。

解雨臣这瓷砖的花色和形状不太一样。

解雨臣伸手穿过架子，那瓷砖呈三角形，旁边的三个空档刚好容下三根手指，他抓住用力一转，就听咔嚓、咔咔声接连响起，是铰链滚动的声音。

解雨臣是机关。

黑眼镜只觉得脚下一动，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迅速向下跌落。

解雨臣黑眼镜！

解雨臣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了黑眼镜的手臂，将他牢牢地吊住。

解雨臣怎么样？

黑眼镜反手扣住地板入口，下面一片漆黑，不过完全不影响他视物。

黑眼镜松手，应该是个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