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碧海苍灵(一)

是夜，凤九趴在榻上，翻着司命送来的话本子，看得津津有味。“小白，明日我们去碧海苍灵可好?”凤九一听，急忙回应道:“好呀好呀，自我醒来，还没去看过呢!”脸上一派欢喜，可紧接着又露出一脸愧疚来。东华见她这样子实在有趣，便问道:“你怎么了，脸色一阵喜一阵忧的?”凤九收敛了神色，笑着对东华说:“没事儿，都过去了。”东华晓得她想起了他们诀别的那一刻，他曾对她说:“碧海苍灵中，你想要的亭子已搭好丁，菜园子也垦好了。仙山中的灵鸟，我让它们每个月末都到观景台前献舞，你想要什么时候回去都可以。我在观景台旁给你弄了个温泉池子，灵泉旁的渺山下给你开了个藏剑室，里面有两百年间我收来的剑，应该都是你喜欢的。以后少喝凉水，半夜不要踢被子……想到这里，东华的心狠狠的颤了一下，紧接着，用手圈住凤九，此时的尊神竟有些哽咽，语气里又有说不出的坚定:“小白，我不会再丢下你，你别离开我，好吗?”凤九的眼眶湿润了，重重的点了点头。那一夜，凤九就在帝君怀里，连做的梦都是甜的，不知不觉，在梦中弯起了一抹笑，也不知道，究竟是梦到了什么。

第二天早上，凤九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便是帝君完美无比的侧颜，凤九竟看呆了，知道东华点了一下她的鼻子，她才回过神来，看着东华的眼神，凤九在一边嘟嚷着:"我夫君那么好看，连看都不让我看"见她这般模样，可爱的紧，帝君温柔道:"出发吧，不早了。""嗯"。到了碧海苍灵，小船刚刚登陆，凤九便迫不及待的跑上岸，但是站在原地不动了，她哭了，碧海苍灵的样子真的按照她当年所希望的样子建造的，而她却两百年间从未回来过，若不是重霖告诉她真相，若是帝君真的羽化了，她怕是会伤心一辈子吧，那时候，凤九才觉得自己错的有多么离谱。凤九忽然转过身来，抱住帝君:"谢谢你，若不是重霖，我会伤心难过一辈子的。"东华自然知道她在讲什么，拍拍她的背安慰:"早知道我宁可不让重霖，你也不会跑过来跟我一起羽化"凤九抬起头:"不，我还要谢谢重霖，不然我也不会发现我还是忘不了你，才没有铸成大错。"东华动情的望着她，道:"小白…"

凤九被帝君抱回了寝殿，帝君把凤九轻轻地放在榻上，在她额上印上一吻，便对她说:"我去灵泉边汲取点灵气，你要困就先睡。"凤九一把抓住帝君的衣袖，有些慌张的问:"帝君你没事吧？"帝君对她温柔的笑了笑:"没事，还有一成仙力未恢复，还有，以后直接唤我名字。"凤九一脸娇羞，软软糯糯的喊一声:"东华。"帝君这才满意的走了。凤九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枕边满是白檀香，这香味让她贪恋，一刻都不想离开，生怕离开了，这一切都只是梦。凤九想起了他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数十万年，沧海桑田，这图上的一切都已不复存在，就连这四海八荒都会变成另外一幅模样。世间万事渺小至斯，没什么可值得惦念的。"虽然现在已经得偿夙愿，可回想起这种种，心仍感觉非常痛，也许不经历这些，今日的一切便都不会有吧。想到这里，凤九又开心的笑了。良久，帝君已经回来了，看见凤九还未入睡，便掀开被子一角，顺势躺进去拥住她，唇贴着她的耳廓:"小白，怎的还没睡?睡不着吗?""嗯，睡不着，你抱着我睡。"东华笑了笑，这小狐狸撒娇的毛病还真是一点没改，不过这一点很可爱，他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