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凤九摇头，“不知。”

折颜觉得有些头疼，看起来这小丫头执着又痴心的毛病是改不了了。 凤九见折颜痴痴不肯说话加重语气又问了一句“折颜，这琉璃瓶究竟是什么呀？” 折颜道“这琉璃瓶，是上古时期女娲补天用的。女娲把五彩石炼化放到琉璃瓶里用来补天。如果要说这世间有一样东西可以装这忘川之水，那就非琉璃瓶不可。” 凤九问道“那折颜，你可知这琉璃瓶在哪儿？” 折颜轻笑了声“瓶子后来到了父神的手里，现在，应该在墨渊那儿。” 凤九愣了愣“折颜，可刚才看你的神情似乎非容易之事。” 折颜放慢了语气“你说的没错，琉璃瓶好找，只是那忘川水。” 这时，白真正从远处走来，接了折颜的话。

“这忘川之水流在鬼族地府，被千千万万冤魂所染，浊气甚重，莫说常人，就算是修为高深的神仙也只怕被浊气熏染，落水而亡，切元神生生世世不得离开忘川水。” 折颜看了一眼白真，又望向凤九“你四叔说得不错。丫头，尚且不论此事真假，若你照着去做了，好不容易抱住了这条小命了，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你会怎样？” “如若凤九没能在三生石上刻上帝君名字，凤九愿自断姻缘，抹去三生石上名字” 折颜“无怨无悔？” 凤九的眼光变得非常坚定“无怨无悔。” 白真叹道“你你你！你爹知道非打死你不可，小九......” 折颜摆摆手，“这世上只有一个情字是解不开的劫，你管不了她，也帮不了她，不如随她去吧。”

十里桃林起了一阵风，吹落了满地桃花。凤九暗暗想“帝君，你以命护苍生自断姻缘，凤九若帮不了你，陪你就是。”

迷谷姗姗赶来。一边喘气一边说“女君，可算是找到你了。”

凤九思维被拉了回来“迷谷，什么事啊？你这么慌慌张张的干嘛。” 迷谷喘了半天气才道“白奕上神来了，让你回去，给你安排了相亲流水席，四海八荒的拜帖贺礼都来了。” 凤九捂着头就想逃跑“女儿还不想嫁。回去告诉阿爹，都回了吧。” 迷谷“不行，你爹说就是绑也要把你绑回去！” 凤九早跑远了，只听她说“告诉我阿爹，我去巡视青丘，体察民情，几百年就回来。”

一会儿工夫就再不见凤九踪影。迷谷只能笑笑自言自语道“我就知道，我既劝不住，又抓不到，得先去折颜的酒窖喝个够，再回去交差。”

听折颜和四叔的口气，那件事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但无论如何，她都想试一试。也不知这一去还能不能再回来。凤九想了想，决定做这件事之前，先处理好青丘的事，再去见一见他。 和他说说话，聊一聊天，也许，这就是最后一次了。

以她青丘帝姬的身份是不能再去九重天了。凤九想到了镜子，思玄镜。 天色渐晚，她找了棵桃树，舒舒服服的再桃树上躺着，然后拿出镜子，心里想着东华太晨宫。不一会儿，铜镜微微放出绿光。 凤九看见了太清池，这是东华沐浴更衣的地方。炉子里焚着檀香，池中烟雾缭绕。此时的东华正在沐浴。

东华隐约感觉到了有人在用思玄镜看他，他嘴角微微向上，戏虐道“本帝君的身子可还好看。”

凤九吞了一口口水，心里默念，说实话，挺好看的。 可凤九还是把脸转到一边，不再看镜子。 东华道“小白，你近来是越发的大胆了。”

凤九听到这话于是小声得嘟囔了一句“这镜子可是帝君给的，大胆也是帝君教的。” 东华手指捋了捋耳边的头发，缓缓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说大点声？” 凤九捂着脸，表情极其不自然道“没有，我说我怎么知道帝君现在在沐浴啊，若是知道？” 他拿纤长的食指微微指着头，眯着眼睛含笑道“若是知道怎样？是不是要伺候本帝君沐浴更衣，顺便帮本君擦擦身子？” 凤九举起两只手闭着眼睛，侧对着镜子“没有没有？凤九错了，请帝君责罚。” 东华笑了。 一本正经道“说，偷看了本君的身子，该如何责罚。” 凤九听到这话，脸红了，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想法，东华看到她手足无措的样子，觉得甚是可爱。东华道“本君要起身更衣了，还要看？” 凤九紧张极了，一边摇头一边就从树上掉下去了，摔了一个大跟头。 在他掉下去那一瞬，东华伸手想扶她，却没扶住。 思玄镜还在半空中，凤九爬起来一个口诀把镜子收了，小心放入怀中，早知道，她就不这时候拿出来偷偷看东华了。 一想到刚才的香艳场景，凤九就觉得，觉得浑身发烫，难受。

整理了下衣服和情绪。凤九唤来一朵云，乘着云向昆仑虚去了。

叠风告诉凤九，墨渊去了灵山参加法会，后日方能回来。凤九便再昆仑虚先歇着，她住得是姑姑的房间。 等了两日后，墨渊果然从灵山赶回来。凤九说明来意，墨渊“什么，你要女娲补天用的琉璃瓶？”。 低头想了想，还是把琉璃瓶交给她。 瓶身小巧玲珑，好似星空般水晶蓝色，细瞧瓶身透露点点繁星微微闪着光芒，甚是好看，凤九小心收好。

而后，她在青丘游荡了几日，处理了一些青丘之事。 整理好所有事物，她准备去鬼族地狱取忘川水寻彼岸花和孟婆汤。

临行前的晚上。

夜已经很深了，估算着九重天的时辰，帝君想必已经熟睡。 凤九拿出思玄镜子。不一会儿，她看到东华，静静的躺在床榻上，弄乱了一头白发，凤九伸出手，摸了摸镜子中白发想替他整理整理，可奈何只能看到不能摸到，凤九笑了。 若是此刻还能摸摸东华的脸，抱抱他该多好，此时，她要走了。 凤九用手杵着下巴，看着镜中的东华傻笑起来。 这样的他，也好看。 看了许久，才念念不舍的放下。 她念了个口诀，把镜子封在狐狸洞里。小心翼翼收好。

“东华，我要走了。这一去，便是祸福吉凶，呵，也许就回不来了。这样是不是就变成一去永年，苍山覆雪，浮生未歇呢？虽然凤九对你早已无话可说，可想着不说点什么，不觉得遗憾么。真怕我走了时间会带走一切，不是我忘你，而是你忘记我，陌生到连个名字也记不住。避着所有人，我还是会想起你，想见见你，想抱抱你，只因心里从未有忘记，想告辞，却不知又从何说起，也许你会觉得我幼稚吧。但无论对与错，真或假，我都想试试，这一走，也许就不能陪你了。东华，若是我不能回来，请，别忘记我。”

凤九封印思玄镜，是不想让东华去找她，这一路太危险，她只想靠自己，不想他以身护她。可被思玄镜虽被封印，却默默的录下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