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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浩翔，严浩翔！”贺峻霖从噩梦中颓然惊醒，下意识寻找严浩翔，一摸旁边空荡的床，一时慌了神，没注意窗外还没升起的太阳。
“贺儿怎么了怎么了？”严浩翔举着个盘子冲进卧室，粉色的盘子正在向奥特曼围裙滴水。
“呼——没什么，我就是做了个噩梦，梦见丁哥了。也不知道丁哥怎么样。他好久都没打电话来了。”贺峻霖重新窝回被窝，拍拍自己的小胸口。
积压在心头的担忧在一个清晨被贺峻霖宣之于口。严浩翔在数不清的深夜爬起身摸黑去够床头的手机，怕贺峻霖被亮醒，就缩在被窝里一遍一遍刷新着通话记录和短信界面，无论什么，哪怕一个句号也可以。
什么都没有，有的是蓝光的辐射，在每晚凌晨三点准时工作
严浩翔的眉头趁贺峻霖抬手揉眼睛的瞬间悄悄皱在一起，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没事的，他一向野惯了，说不定是在海边吹风睡懒觉懒得发消息呢。”
“嗯，有道理。”贺峻霖无意识的撅起嘴点了点头。
“哎等等等，你穿围裙要做饭迈？”
严浩翔满脸委屈开了口：“呃，本来是想给你个惊喜的，昨天耀文说想吃馄炖，我买了馅和皮儿，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煮就全破了。我推测应该是馄炖皮太薄导致的。”
“噗，”贺峻霖一时没忍住，嘴角浮现一丝笑意。“我去看看，你能打着火我已经很惊喜了。”他重重打了个哈欠就一把跳下床，蹬进拖鞋，揉揉脑袋上的炸毛，“六点了吧，你去把那俩懒虫叫起来。”
馄炖当然要煮破，否则馄炖皮包一个水饺里的肉馅也太为难了。没办法，自家小孩想下厨，行为本身还是值得鼓励。贺峻霖拿勺子把被迫分离的皮和馅一起捞出来，随便倒了点酱油醋，一旁摆上牛奶，充当了高中牲的早餐。
“刘耀文，轩轩起床了！”严浩翔走进两人房间，果然，特困生稳定发挥，没有人回应。信奉了“渗透压原理”的宋亚轩脸上还平摊着一本生物选修一，随着平稳的呼吸有规律的上下移动。刘耀文侧脸朝着宋亚轩，闭着眼梦的正香。
吃硬不吃软，严浩翔摇不醒装睡的人，两手一抱胸，用烟嗓说：“谁不起我请他吃我亲自做的牛排！”
“嗯？我早起了早起了我穿衣服，”刘耀文垂死病中惊坐起，尽力把眼睛睁开一个缝，看清来人后睡意消了四五分，赶忙去晃一旁的宋亚轩，“宋亚轩快坐起来，你不要命了蛮！”
宋亚轩从床上倏忽坐起，双手合十在胸前晃荡，头发跟随上下颤动，嘴里还振振有词念叨些什么：“老师老师，我我我上课真没睡觉，我在背诵生物，主动免疫和被动免疫，大脑小脑脑干——”
“我看你脑干被吃了。”严浩翔无奈一笑，见小孩开始闭着眼换校服，圆满完成任务，吹着口哨跑到厨房邀功去了。
称得上现世安稳，岁月静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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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监室的光常年昏暗，雪白的墙壁反射出一点亮，能看清彼此的脸庞。
“阿程。”马嘉祺坐在丁程鑫对面，只是他们之间隔了一层厚玻璃，防弹防人心。
见对面人开口，丁程鑫才懒懒伸手把听筒搭在耳朵上：“别这样叫了，你也不嫌膈应。”
“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没关系，我会找最好的律师，一定能减刑缓刑，你相信我——”
“马总，不用麻烦了。杀了就是杀了，我认。反正我也累了。监狱挺好，还管饭，要是死刑更不错，我正好清静清静。”丁程鑫的声音依旧平稳，甚至带着几分戏谑，他饶有趣味地欣赏着马嘉祺的脸色。
“阿程，你不用说气话。是我错了，但这是我唯一能把你留下的办法，我不后悔。”
丁程鑫只是歪头静静听着通过听筒传来夹杂细微电流的声音，什么也没说。
从双手开始沾血的那一天，他就很清晰地感知到，心里有一块被不小心遗弃在书包深处的桃子，它在不为人知的地方腐烂。
丁程鑫突然想起之前翻过张爱玲小说的一句话，大抵意思是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子，上面爬满了虱子。
他看起来开朗爱笑，其实已经千疮百孔，四处漏风，所以他使劲儿往马嘉祺怀里钻，求一点温暖。
然后他被亲手推开，缓慢的，坚定的。
“我们说好了，要一起去海边，然后去北欧，南欧，西欧，澳大利亚，美国······”
“我办不了护照的。”丁程鑫笑，笑得挺难看。
“我去不了，海边很远。”
“不远的，坐飞机几个小时就到了。”马嘉祺像一个被反驳了的小孩，执拗地非要证明自己的认知是对的。
“不，海边很远。”
或许马嘉祺永远不会懂，丁程鑫的海，永远也到不了。
从此，满目山河空念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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