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揽月住进太师府,宇文护从没有来见过她。揽月也乐得自在。
不过,很快揽月的好心情便没有了。
“你是说,辅城王现在在太师府?”揽月皱了皱眉。
锦儿点头:“不过辅城王体弱,如今正在养病呢。”
独孤家的三女公子独孤伽罗要与陇西世子定亲了,与独孤伽罗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宇文邕得知这个消息连夜赶了回来。
无诏入京,这是重罪。不过官兵捉拿宇文邕的时候恰巧被宇文护撞见,许是觉得宇文邕与他一样爱而不得,同病相怜,便帮了一把,把他带回了府。
揽月固然是有些担心宇文邕,但她并不想和他见面。她如今成了这副模样,见了故人又能如何。
同在太师府,她还得注意躲着宇文邕。
是夜。
揽月披散着长发撑着脑袋呆坐在窗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宇文护推门进来,揽月都没什么反应。宇文护不禁挑眉:“看来你心情不是很好。”
揽月看了看他,并没有开口。
“因为宇文邕?”揽月的身份很容易就能查到,她和宇文邕曾经有过婚约的事自然也瞒不住。
“既然太师都知道了,还来问我做什么?”揽月不再看他,转头继续望着窗外。
宇文护走到揽月身边坐下,向她询问道:“不去见见故人?”
“没什么好见的。”揽月摇了摇头:“我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我。没那个必要。”
“你还真是清醒。”宇文护看着揽月这副无悲无喜的神情,不自觉地将独孤般若的绝情模样与她比较起来。
这么一比,宇文护才能感觉到独孤般若对他是有爱意,只是这爱意敌不过权势罢了。揽月似乎才是真正的无心无情。
只是若真是无心无情,又怎么会因为宇文邕而苦恼。宇文护看向揽月的目光中带了些探究。
揽月察觉到宇文护眼神中的探究之意,难得解释了几句:“与其说我在担心他,不如说我是在担心宇文邕死了,这世上就不会再有记得揽月过往的人了。”
虽然她为了复仇抛弃了过往的身份,但她果然还是希望有人能记得自己。
“虽然这么说,可你又害怕见到他。”宇文护不由得轻笑了一声。
揽月愣了愣,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寻常人。
宇文护下意识地伸手撩了撩揽月散着的被从窗外进来的风吹乱的长发,安慰她道:“你不必担心,宇文邕要养病,不会乱跑。你只要不去他的住处就不会见到他。”
他像是想起什么,表情中带着些怜悯:“不过,宇文邕活不长了。”
揽月与宇文邕有过婚约,虽然不是一起长大的情份,但还算了解他。她知道宇文护这话是指宇文邕的身体。
揽月并没有意外:“他原本身体就不好,这次为了独孤伽罗定亲的事情气急攻心又长途奔波,会有这样的结果很正常。”
听着她冷静异常的话,宇文护挑眉:“你这回不担心了?”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揽月依旧没有什么表情:“而且,他再怎么体弱也不会即刻离世,也许我死在他前面呢?”
从她选择复仇这条路开始,她就没想过完完整整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