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给了他一肘子,“怎么说话呢?这是我新捡来的小侍卫,怎么样,看着比凋子机灵吧?”
武陵眯起眼睛,一挥扇子,两瓣桃花附上了韩信的眼睛,韩信突然失去了意识,作势就要摔倒,武陵接住他,不慌不忙捏了个法阵,流转的花瓣化作流光缓缓融入韩信的灵脉。
武陵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若有所思地笑道,“你有主意,但我可得把丑话说在前头,这孩子非池中之物,你尚且不清楚他被你所救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若是将来反咬一口,你不见得能落得好处。”
李白却已经拿了锄头不客气地挖出了一坛酒,就地蹲下长饮了一气,“你知道我刚见他的时候,他眼神是什么样的吗?”
“那么重的伤,一双脚几乎废了,他在躲我,眼神却异常平静,就像已经接受了死亡,看破生死的眼神不会说谎。”
“我就想,到底是什么让他那么矛盾,身体在求生,灵魂却在求死。”
“青丘不多他一个,我要让他看看,这阳世三间不只有深海下的囚笼,我想给他不一样的活法,才不枉人世走这一遭。”
武陵终是点了点头,“唉,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李白捞起锄头就扔了过去。
……
一年后,一个扎高马尾的白衣少年紧紧抱着水壶,到别院时在门口偷偷站了许久才进去,“先生,陛下让我来帮您浇花。”
“哟,是小重言啊,快来快来。”辞溪正在给凋子交代一些事务,随后亲自领着他到了后花园。
韩信低着头浇花,辞溪便躺在一旁的摇椅上晒太阳。
过了许久,韩信擦了擦额上的汗,局促着开口,“先生,都浇完了,那,我先告退了。”
许久不见回应,韩信看了过去,才发现辞溪闭着眼睛,可能是睡着了,他轻轻呼了一口气,打算悄悄离开。
“重言,你明明知道太白叫你来的原因,为什么不开口。”辞溪睁开眼,笑着看向韩信,眼神却不由带了几分凌厉。
韩信捏着衣角,嗫嚅道:“能侍奉陛下与先生,已经是我的荣幸了,我,不敢再奢求其他。”
“为什么不敢?”
韩信哑口无言,因为他寄人篱下,因为素昧平生,他不敢相信敌国的人真的会对他好,因为他不习惯被别人重视。
“你要记住,你留在青丘,便与这里的人没什么不同,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你既愿做君子,为何不敢奢求你想要的所为?”
韩信抬眼看向面前的明明看起来与自己年纪相差不大的男人,“我……”
“太白几次三番让你来这儿浇花,你宁愿在门口偷偷听我家宝贝凋子一知半解的胡扯,也不愿开口问问我么?哪怕我回回陪着你晒半晌的太阳。”
韩信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地望向辞溪,“先生,我想跟着您学习。”
辞溪点头,“很好,重言,这就是我教给你的第一课,想要什么,就去争取,你光明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