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索目光沉沉地盯着沈肆悦,沈肆悦能感觉到那沉沉的压力就在自己头顶上方,但沈肆悦还是硬气地撑着身子。
手心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感,应该是磨破了皮。
伊索·卡尔“你……”
伊索伸手本来想将她提起来,但指尖一触碰到沈肆悦不同常人的冰凉体温,还是没能下得去手。
想了想,伊索绕到沈肆悦的后方,提溜起她的一只脚,牢牢握住一只脚环,就开始往前拖行。
还撑着自己脑袋的沈肆悦被拖拽得有些没反应过来,一个猛扎“扑通”歪在地上,侧腰传来拖行时被不起眼的小石子划出的血口子。
沈肆悦。“喂喂喂!”
沈肆悦。“你大爷的你敢拖着我走!”
沈肆悦。“是不是玩不起!”
伊索听着身后传来的叫骂声,面色不变地继续往面前的路拖,就像是在提着一只狗,一只畜生的尸体,毫无怜悯之心。
沈肆悦叫也叫累了,骂也骂烦了,可拽着她的那个人就是不为所动,她的腿还没有知觉地任他那么拖拽着,连还手之力都没有,更别说挣扎了。
沈肆悦。(这笔账,你爷爷我记住了……)
沈肆悦一边在心底咒骂这个杀千刀的伊索迟早把他按在棺材里活埋,一边用手背牢牢地罩住自己的后脑,生怕那些小石子里会有锋利的尖端划破自己的脑袋。
不知拖行了多久,沈肆悦的脑子开始有些混沌,自己的手背已经血肉迷糊,湿濡一片,可她自己,就像案板上的鱼,就像待宰的羔羊,无所作为。
沈肆悦。(真窝囊啊……)
沈肆悦闭了闭眼。
——
不知何时天际一脚露出了鱼肚白,已经入秋的清晨还有些闷热。
朝阳薄碎,倾洒在这古旧的城上,昏黄,朦胧。
菲欧娜有清晨起来去教堂祭拜神明的习惯,今天也不例外。刚从教堂出来的菲欧娜正在系好腰间绑着门之钥的绳子,却正好,撞上了这两个不速之客。
见到伊索,她本能地皱了下眉,视线一扫,目光却突然一顿,停留在地上那个一身血污的女孩身上。
如白瓷般细腻的皮肤上嫣红一片。毫无血色的唇瓣,眼皮下浓重的乌青色,都显出这个女孩的苍凉悲哀。长长的睫毛遮住那双微微颤抖时张时合的双眼,心痛感从心口蔓延。
菲欧娜掩下心中异样的情绪,多留意了几眼这个女孩,便注意到了她一头凌乱的长直黑发。
几根碎发黏糊糊地粘在脸侧,半遮半掩着脸上一道一道细细密密的血口子。
菲欧娜·吉尔曼“伊索先生。”
鬼使神差地,她就那么唐突地开了口。伊索听到她的声音,脚步一顿,握着沈肆悦脚环的手收得更紧,这一收,反而痛的沈肆悦瞬间有了几分清醒。
伊索·卡尔“晨安,菲欧娜小姐。”
沈肆悦。(菲欧娜……)
终极祭吹沈肆悦听到这个名字,蓦然睁开眼睛,落入眼中的却是一片黑暗,沈肆悦眼眸瞬间暗淡,有些无力地眨了眨。
而菲欧娜也注意到了她的眼眸,浅灰的黑瞳,那是失了明的人才会有的眼瞳。
菲欧娜·吉尔曼“这是东方人吧。”
菲欧娜遮掩好自己心中的讶异,若无其事地开口。
伊索有些反感与人交谈,现在还要看样子还要和这个祭司打枪舌战,伊索就更加不适了。
伊索·卡尔“不过是从外面捡到的一……”
而沈肆悦,不知何时已经睁大了眼睛,狡黠的光芒在灰暗的瞳孔转了一圈,用她哑得自己都觉得渗人的公鸭嗓音,委屈巴巴地叫了一声:
沈肆悦。“老婆大人,他想绑架我!”
被说成“绑架别人”的伊索——
伊索·卡尔(?)
“被绑架的当事人的老婆”菲欧娜——
菲欧娜·吉尔曼(?!)
啊这——
——
-2022.07.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