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温暖一边寒

24、一边温暖一边寒

李娇回过头来，扫了一眼桃不言消失在门口的背影，说道：“大哥哥，我现在才满十二岁，未到婚配年龄，且先父刚刚遇害，理应守孝三年。大哥哥若是有心，可愿等我三年，待小妹结发及笄，再与殿下完婚？”

李淳急忙微笑点头：“理该如此！妹妹识大体守孝道，令李淳着实敬重。等我回京后，自当遣人前来李家寨提亲纳吉，三年后再来下聘迎亲。”

说着从腰上摘下一块润白如脂的玉佩，说道：“此行匆忙，身无长物，幸有此枚虬龙小挂件，刚得京城荐福寺乾佑法师开光住圣，随我出征。便权当作信物，赠予妹妹，表我赤诚，护卿安康！”

李娇玉面微红，迟疑了一下只得接过玉佩，说了声“谢谢”，返回闺房将玉佩放好，褪去红装，换了一身素服，用剪刀将一条中衣割裂成三个长布条，自己额上绑了一条，拿着两条出了房门。

对李淳说道：“殿下哥哥请自便吧！我要去祠堂陪我娘亲和小妹，送别先父亡灵，不能奉陪了。”

李淳点头道：“令尊大人仙逝，本王也感痛心！正想前去送别一番。”

李娇也不再多说，自出了大门，往祠堂行去，李淳也随后出了小院，向亲兵一招手，跟了上去。

先前桃不言失魂落魄走出李娇家门，茫然不知何往，马珂和庄勋荣看见忙上前问道：“少堡主，你没事吧？我们可是要回桃家堡去？”

桃不言心神一震，摇头道：“这里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好，不能若无其事地回桃家堡。对，我要去向舅母和李家寨族人告白谢罪，他们如何处置我都甘之如饴。”

说罢毅然向祠堂方向走去，马珂急忙拦住他，说道：“少堡主三思。今日之事原本利国利民，无可厚非，李云海之死纯属意外，错不在你。少堡主若是前去主动认罪，揽下责罚，那就会陷自己于不仁，陷桃家堡于不义，万不可为啊！”

桃不言怅然道：“但至少能慰我心安，终究二舅父是因我而死，李家寨也因此不得安宁。”

庄勋荣等人也来劝阻，说道：“要不，我们先回桃家堡，向堡主禀报以后再定夺，可好？”

桃不言摇了摇头：“这件事情是我向父亲夸口惹来的，如今自己犯下的错，岂能让父亲来担负和了结？你们尚未入桃家堡，这件事也与你们无关，不用多虑。”

说完快步向李家寨祠堂而去，马轲和庄勋荣等人也只好跟着。

很快就到了李家寨祠堂，桃不言径直进入祠堂正厅，马轲等人却被族人拦在大门外，不得入内。

正厅内此刻正有六七个人，有男有女，或立或坐。

桃不言认得正中左首坐着的男子是李家寨族长李云轩，其下还有两个族中长老，右首两张椅子坐着的则是大舅母桃氏和二舅母洪氏，洪氏身边站着一名十来岁小女孩，乃是他的小表妹李柔。

厅前还毕恭毕敬站着一个年轻人，桃不言也认得是族中青壮李长青，正在接受问话。

李云轩看到桃不言径直闯了进来，眉头微皱，但还是和颜悦色招手道：“芳宇贤侄，你来得正好。听长青说，云海兄弟遇害之时，你和娇娇是在场的，到底他是被何人所害，经过如何，你且跟我和你两位舅母说清楚。”

桃氏和李柔也都目不转睛地看着桃不言，洪氏却更关心自己的女儿，双手紧抓着扶手问道：“长青说你带着娇娇骑马跑了，娇娇她人呢？她没……没出什么事吧？”

桃不言看见洪氏泪痕未干一脸关切，急忙先安慰她道：“请小舅妈放宽心，娇娇我已经把她送回家中，只是身体有些虚弱，并无大碍。”

洪氏这才略感安心，一把拉过小女儿李柔，轻轻叹气。

桃不言这才向李云轩施了一礼，说道：“回世伯的话，二舅遇害之时，小侄并未在场，但是娇娇告诉我，下毒手的人乃是禁军中尉季那摩，至于详细经过，已经不重要了。”

洪氏闻言泪珠便掉了下来：“不言你说什么呢？怎能说经过不重要了？难道你就让你二舅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于非命吗？”

桃不言急忙躬身道：“小舅妈莫哭，外甥绝无此意，只是不想再令你们勾起伤痛。而且，首恶仇人季那摩已经被我和娇娇射杀，便足以告慰我二舅在天之灵了。”

“什么？你和娇娇已经把禁军中尉杀了？”

李云轩和桃氏闻言一脸凝重，洪氏和李柔却是满脸喜色，搂得更紧了。

“是吗？我阿爹的在天之灵，真的可以告慰了吗？”

这个时候，一身白衣头缠孝巾的李娇，冷冷地走了进来。